容与用力扶住他,几近让他半靠在本身身上,但愿借此来给他一点力量。
入夜不久,刑部提审的成果便呈奏上来,报信之人名张疏,是十二团营立威营的一名把总。供词中说道,御驾亲临秦府的前夕,秦启方调派了立威营前去府邸保卫,说是要保护圣驾。但是等他到了秦府才发觉不对,秦氏父子并无接驾之意,反倒发给他们兵械枪支,将大门紧闭,令营中人秘守门后,只等圣驾一到,便一举将天子擒住。他见势不妙,遂用心装腹痛如绞,趁府中仆人不重视,偷偷从角门溜了出来报信。
“容与,”沈徽抓着他的手臂,渐渐地,一点点攀附上来,“你还在朕身边,是么?”
“还没到西苑,”实在相隔并不远,不过是銮驾走得慢罢了,容与预算着路程,答复,“尚需半个时候才气到首辅宅邸。”
沈徽向西了望,容与的目光也紧随他的视野,但见西苑四周一处宅邸烟尘翻滚,马鸣声、兵器声齐齐作响,和四周喧闹的氛围构成庞大反差。
秦若臻凝睇他微扬的唇角,回应以一记可贵婉约的笑,她眸中似有点点星光跃动,出现清澈澄明的光,“本来皇上还记得。”
沈徽勃然作色,下旨将秦太岳和秦启方押送诏狱,其他家人先临时把守于府内,再命刑部先行提审本日纵马前来报信之人,务必在晚间将此人供词呈至御前。
容与领命,表示一旁侍立的林升快去履行。现在秦府上空的烟尘,终究垂垂消逝了些,因而暴露府中景象,确有重重卫兵扼守于外院,再望内宅方向,倒是一派温馨平和,看不出有任何异兆。
半晌他沉下满心暴躁,轻声在沈徽耳畔欣喜,“皇上已回到宫里,统统安然,没事了。”
容与当即驱马赶上去,见来人身着十二团营服制,因被掀翻于马下,已是浑身灰尘,且被棍杖打的四下翻滚,一时难以辨认其脸孔。
那人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用力点头,“小人,刚从秦府逃出来,秦太岳和秦启方纠结了营中一部分人要谋逆。小人是,是王总兵的人,请厂公信我。”
容与没拥戴这话,看准机会直截了当的问,“仲威,可否实话奉告我,你是何时晓得这件事的?”
两旁闻声这话的人顿时大骇,容与脱口喝问,“此话当真?”
他缓缓回想着畴昔之事,眼角垂垂漫上一层可谓宏雅温和的笑。
无庸思疑,那座宅子,恰是当朝首辅秦太岳的府邸。
随扈步队中的禁军立时奔袭上前,将来人团团围住,一名校尉□□一挑,将那人挑于马下,执杖校尉大声喝问来者何人,手中棍杖便如雨点般,回声落在那人身上。
沈徽缓了缓,回眸急命道,“让他们看紧了秦若臻,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她踏出交泰殿一步。”顿了下,他复道,“还是先将她押回坤宁宫,朕不想她离宪哥儿太近。”
几今后,王玥将在秦府剿灭的兵器种类数量呈报上来,又叨教沈徽对峙威营参与谋反之人的措置体例。分开之时,容与将他送至殿外,趁便提出再送他到宫门处。
沈徽垂目淡笑,稠密的睫毛覆挡住双眸,容与心下一动,悄悄向那片暗影中看望,蓦地间瞥见了一抹绝少在他脸上呈现的,悠然怅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