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挑了二楼靠近露台的一间屋子,内里倒也安插得非常洁净整齐,待王玥要了酒菜,他只叮咛鸨儿找些会唱新奇曲子的女人,又拍了五两银子在桌上,鸨儿见了,乐得一叠声的承诺,忙不迭自去安排了。
王玥固然纳罕,倒也没再诘问,依言随他前去所谓的好处所,却没推测竟是城中一家崭新的伎馆,名为四海班,正开在大同府中驰名的花柳街上。四周皆是各色的“阁”、“馆”、“班”、“楼”,鳞次栉比,好不热烈。
待到第四日头上,他已有闲情佐着汾酒,细品那些词采甚妙的曲子。王玥亦不紧不慢一派安闲闲适,好似完整不焦急普通。
王玥缓缓颌首,一指远处的关隘和烽火台,“国朝在此处构筑工事,加固城墙,何如也还是挡不住大小战事,外寇入侵。实在朝中那些大佬也都清楚,能抵抗外辱的只能是人,毫不会是这些砖墙。可惜啊,民气擅变,却又是最难掌控。我总有个感受,大胤迟早有天会亡在本身人手里,就是那些解除异己结党营私的官吏。这些人已经混成精了,不体贴百姓,也不体贴朝政,更加不体贴皇上,谁来坐这个天下,他们还是做他们的官。归正哪个朝代,都不能没人来当官啊。”
达到雁门关当日,天高云淡,南北来往的鸿雁,密如流云,延绵不竭。远处重峦叠嶂,群峰矗立,雁门城关便夹在一片峻峭山势当中。
还未等他发问,容与转顾他,笑道,“今儿早晨有事做了,且先归去洗去风尘,一会我带仲威去个好处所。”
鸨儿愈发利诱,掖着帕子问道,“我说这位爷,您究竟甚么意义?”
这厢凝神静气,用力将那弓扯满,对准一只久久回旋的孤雁,待它在高空遨游之际方才一箭射出。成果幸不辱命,那孤雁的喉咙被利箭洞穿,收回凄厉的一声哀鸣,缓缓跌落下来。
两小我各怀苦衷,同望着盘桓来去的雁阵沉默不语,半晌,王玥忽地豪兴大起,朗声笑道,“老弟好久没练过箭术了罢?与为兄比试一番如何?”
了望天涯流云,王玥问,“老弟可知雁门关因何得名?”
王玥闻言大笑,“想不到老弟你也有这般托大的时候,快快,让徒弟看看你的好本领。”
回程快马加鞭,进入城门时已近傍晚,一个西厂番子打马迎上来,见了容与,在顿时拱手一揖,随后并肩骑行之际在他耳边说了些甚么。王玥看他一面颌首,一面面露忧色,不免心下生奇。
那鸨儿皱眉想了半晌,目光在容与和王玥身上一轮,终究下了决计,点头道,“好!我就依大人叮咛,不过大人可得保我安然,事成以后,更别忘了您本日应下的话。”
鸨儿立时柳眉倒竖,“大爷这话甚么意义?莫非也想学才刚阿谁狗杀才?”
容与答复,“据太原志所载,雁门山既高且险,飞鸟难以超出,所幸山颠中有一缺,其形似门,鸿雁来往穿越于此门,久而久之这里便得名雁门关。”
两人提衣进了那四海班,一问之下的确名符实在,当中伎者来自五湖四海。在本地尤显得与众分歧——皆因大同青楼闻名于北方,号称九边如大同,繁华富庶不下江南,本地女子隽誉素著,世人有送称呼为大同婆姨,与时下的扬州瘦马,西湖船娘一并申明远播。
王玥眉头微微一蹙,凝目看着他,很久以后拍了拍他肩膀,没再多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