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友爱地看着他，摊摊手道：“我们没有歹意，只是传闻山里有神仙，猎奇来看看。不过说真的，你的八卦阵固然不如何样，但你变声音和变脸的工夫是一流的。”
一双小脚穿戴白袜套正在空中乱踢。
那老婆婆终究被哄高兴了，眯起眼道：“我就是这山脚下，千崖村的人，从小，就因为欠都雅，没有小孩情愿跟我玩，瞥见我就哭，朝我扔泥巴；村里的人，见到我就指指导点，说我丑似鬼，乃不详之人；厥后长大了，因为太丑，没人肯娶我，我爹倒贴了一头牛，将我许配给村里最穷的男人。
“这是？”我指着蜡像道，那蜡像小人儿，脸上没有眼睛。
“坐吧。”她指着石凳让我们坐下，脱下那身广大的袍子，暴露内里穿戴的青衣布袍，再从石案下方拖出来一个茶炉子，烧下水，道：“我这里已经好久没有客人了。”
她眼神一愣，惊奇不定地盯着我，道：“阴阳家？奇门遁甲？你到底是谁？”
那老头不知从哪儿抽出来一把长刀，往顾因砍去。
老婆婆说着说着，咬牙切齿起来：“他日日只晓得偷懒喝酒，喝完酒就对着我又打又骂，拿柴棍子打，拿鞋底抽，抓起甚么，就拿甚么打，又说，像我这般丑似厉鬼之人，只配和猪狗交配，他娶我，给祖宗丢尽了脸，骂得一次比一次刺耳。”
“另有甚么是假的？”我走到那小老头跟前，低头看着他道。
那老婆婆叹一口气，神态垂垂温和下来，道：“算你们会发言，可惜我年青那会儿，没人这么跟我说过。”
他指着我道：“我等仙家神通，哪容你如许的狐媚妖女口舌？”
第三根铁条，也断了。
闵秋也堆着一脸笑，奉迎道：“婆婆跟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你那变脸的仙术是如何来的？”
一面说，一面站起来，往那出来的门洞退去。
闵秋一听这话，神采随即沉下来，取出如月刀，怒道：“别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抓了再说。”
她不置信地摇点头，颤着声道：“这世上，另有阴阳家？我师父说，阴阳家早就被杀光了。”
“幸亏，我师父是个瞎子，他不嫌弃我，收了我为徒，让我与他，在山中修道。我终究寻得一条活路。”
“婆婆你为何一小我住在这深山里？”我蹲下身子，帮她拿扇子扇着炉火。
遂有些怜悯地抬开端来，宽她心道：“就因为这个？婆婆你不丑啊，再说你有变脸的绝活，想多美不就有多美。”
她将我们带到这地下另一处小厅，一样以风灯照明，简朴的长条石桌，四方石凳，靠墙处放了两把石椅子，中间一条石案，上面还摆了一尊蜡像。
她那张脸咧嘴一笑，看上去确是有几分可骇，淡淡道：“没甚么不幸的。多亏那死男人，我才变成本日的神仙，那些之前见了我又躲又骂的人，都要跪到我跟前，叫我神女。哈哈哈哈！”
“你变脸的工夫，是跟师父学的？”我忍不住插嘴道。
她嘿嘿一笑，摇点头：“我师父，只是个羽士，那八卦阵，是跟他学的，另有这板屋地室的奇巧构造，也是师父所教。但那变脸嘛，嘿，那是我本身的本领。”
“这另有点意义。”我端起手，顶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心中冷静打起了算盘。
“我师父，盲道人。”那老婆婆瓮声瓮气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