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楼位于两座大山之间的隘口,约三丈高,由川南坚固的毛竹搭建而成,大门两旁是哨台,上面各有一个手持弓箭的男人,那箭头此时正对着我们。
俄然撞上他的眼神,炽热得似大暑天的日头,一双黑瞳深不见底,我脑中模糊闪现一张如许近似的脸,有一样能让人熔化的神情。“甚么鬼。”我摇点头,那脸又暗淡下去。
这闵帅是不是脑筋也有病。我一面揉着被绑得酸疼的手腕,一面想。
“良雨良,交个朋友吧,你但是我下山后碰到的第一个朋友。”我伸脱手道。
他伸出大手,握住我的手:“良雨良,猎奇特的名字。不如,你留下来做我们知名寨的压寨夫人吧。”
我和无缺双手被捆上绳索,绑在身后,推动寨子里。
那闵帅眨了眨眼,还是呆呆地看着我。
聪敏如我,一下懂了,他必然是将我看作他死去的爱人。
厅门大敞,我和无缺被推动去,这屋子安插既粗且雅,四壁的竹子都尚未打磨光滑,木桌木凳另有一扇木屏风,也都未打磨细雕,保持着原始的粗粝感,墙上却又装点着山川画,案上另有竹雕的笔筒和石磨砚台,搭配到一起,有类别样的美感。
“阿谁,我说。”还没等我说完。
他指指内里道:“你们都出去。”
我摸摸瘪瘪的肚子,看来,还得凭特长赚点饭吃,遂对他道:“酒肉服侍好了,本女人就奉告你。”
王瘦子恰是推我们出去的阿谁,圆滚滚的身材,圆滚滚的脑袋,此时揉了揉圆滚滚的下巴,嘿嘿一笑道:“闵帅,别太冲动,早晨渐渐享用。”
山贼们一起把我们带到二层小楼门前,喜滋滋拍门道:“大帅,给你带了个欣喜来。”
我“唰”地往外跑去,忘了我的手还被他握着,刚起步就被扯返来,他一本端庄地看着我:“我说当真的。另有,这名字如何不可,要如何改?”
他闻言,如受了重击般,整小我似缩小下去,收回搂着我的手,捂住脸,缓缓点了点头,半晌,声音方从指缝里传来:“是的,我必然是疯了,你如何会是月娘呢?我亲眼看着她死的。”
“雨良?”他伸手摸上我的头,再顺着侧脸,颤抖着,渐渐摩挲下来:“你就是月娘!明显就是月娘,连声音都一样!”
我试着掰开他的手:“月娘?不,我叫雨良。闵帅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正想着,两个女山贼,服侍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雕木镂空的屏风后转了出来。
本来内里另有一个布花种树的大院子,过了院子,才是主楼。
“每小我都会死啊,这很普通。有一个你爱的人比你先死,在另一个天下等着你,你死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惊骇了。”
“月娘。”他哑着嗓子喊道,双目通红,声音万丈密意,与刚才那种风骚相判若两人。
一个充满山贼味儿的男人,不过比其他山贼都雅多了,粗眉大眼,鼻峰高挺,下颌刚正,一圈儿络腮胡,年纪也不是很大,正歪着嘴暴露一丝痞笑:“王瘦子,传闻你们给我找了个绝世美人儿。”
“哇!山贼另有这么标致的园子。”无缺叹道。
“不是说好吉的嘛。”无缺的眼泪又要出来了。
正茫然无措间,身后响起哒哒的马蹄声,是那几个在村口山上跟我们捉迷藏的山贼,一语成谶,这么快就真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