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进清欢殿中,与芊儿和韩桐所住正殿仅一桥之隔。
芊儿大惊失容,道:“这,这如何能够!我和殿下,刚刚才用过!”
云厚夜浓,风静雪轻,没有星光,只要灯辉。
我拍拍湿黏黏的胸口,无法笑道:“没事,可惜这么好的衣裳,只怪鱼籽太香。”
“任何人?那阿谁妖精如何就住出去了?”
天宗的驭气大法真是短长,七日畴昔了,我浑身仍虚脱有力,筋骨酸疼。
我满含感激地点点头:“芊儿娘娘真好,幸亏碰到你。”
宫女已摆好新的食盒,我迫不及待坐到桌边。
一面放下雪儿,翻开桌上食盒:“为了省时候,厨嬷嬷做了荸荠鱼籽羹,女人快用膳吧。”
颇让人费解,这么一个半残的嫡宗子,为何还要如此操心庇护,莫非另有人想害他不成?
我则赏识着身上的新衣裙,轻软和缓,石榴色对襟夹棉小袄,外罩云狐皮风袄,转了个圈,不由喜道:“我都没想过,人间另有如许的衣裳!”
每日只能卧床歇息,没法到处走动,幸亏有芊儿,她心机纯真,天真仁慈,常带了猫咪来探我,二人谈天、逗猫,倒也不觉孤单。
芊儿见我猴急的吃相,忍不住轻笑道:“你放心,侍卫会拦着她的。”
我与芊儿俱是一愣,看向康太医。
身边康太医忽道:“女人先勿动。”
大年初三,顾因携闵秋等人,趁着年味未散,悄悄往北,朝襄阳而去。
又站起家对我道:“不可,我得一起去,趁便先办两小我。”
这宫中食盒,都备有试毒针。
“喵――”一团白影扑上桌面,往我跟前冲来,刹时碗碟齐飞,那碗鱼籽羹“唰”倒在我胸前。
湘王一向在病中,自顾不暇,朝政之事天然就落在韩今是头上,也忙得顾不上我。
太元宫位于湘国宫城西北角,内含三宫六殿,相称于另一个相对独立的宫城,只开东侧一小门与宫城相连,宫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保卫森严。
门“吱呀”一声,芊儿提着一盏鸳鸯双嬉羊角风灯走了出去,姿如弱柳。
康太医俯身,立于我身边,隔着一方绣帕,伸出大拇指轻压在脉搏处。
我伸伸胳膊,放在桌上:“娘娘来了!康太医也来啦,再躺就真要发霉了,只要起得来,我就尽量动一动。”
“哈哈,父王,父王病成那样,哪有工夫管她!芊儿!我晓得是你!你为何要护着阿谁妖女!”
她一面扶着我,给我穿上新衣,一面不住用眼瞟着阴阳石叹道:“该是羊脂白玉吧,这么大一颗毫无杂质,仿佛会发光似的,真少见,真标致!”
康太医诊脉结束,恭敬道:“女人还是气血两虚,还得持续用药,老臣再减轻两味,再有半月时候,当可病愈。”
韩芝声嘶力竭地喊道:“良雨良,你个贱人,我晓得你在内里!有种你就出来见我,你躲甚么?”
一方方食盒翻开来,香气扑鼻。
宫女盛了一碗鱼籽羹递到我面前,荸荠清爽,鱼籽鲜香,我正欲动勺。
“是王的号令!”
还好,无惊无险,安然遂愿。
我叹口气,防不堪防:“只对我这一碗下毒也简朴,或是在娘娘和殿下用过以后,或是在这食盒当中。”
我拍拍胸脯,想是忧愁过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