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若哭得很悲伤,眼泪一颗接一颗,残虐澎湃,垂垂沾湿了脸颊边的水蓝色发丝。
千翎看着她眼里的谨慎翼翼,鼻子一酸,眼角潮湿着,又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滴下来,倒是笑着不竭点头:
就像当初对待他一样。
悄悄抚了抚那柔嫩的水蓝色头发,千翎看着怀中的黎小若,心俄然一软,唇边缓缓暴露一抹暖和浅笑,声音悄悄:
唯有烛火悄悄扑朔的声音,珠帘拂动的纤细丁宁,以及……窗外风吹拂着神木树叶收回的“沙沙”轻响。
“对不起……对不起。”
水蓝色发丝轻翘,映着那张微微泛白的小小脸颊。
可没想到,这一昧的宠溺放纵,竟使小若养成了见人就叫“爸爸”的坏风俗……
千翎看着她,心俄然一颤,却又狠下心用力抿住嘴唇,别开脸。
幼小稚嫩的声声响在耳畔,哀痛而绝望……
黑发轻拂,自白净脸颊洒下一片淡淡影子。
千翎见他仿佛同意了,微微松了口气,唇边暴露一抹浅笑,上前两步,将怀中的黎小若抱给他。
白绒绒的小狐耳悄悄颤栗。
感受着湿漉漉的小面庞贴着脸颊蹭来蹭去,耳边是稚嫩的声音,一遍遍甜甜地唤着“妈妈”……千翎悄悄笑起来,将她抱紧,一遍一遍,轻声承诺。
“妈妈……妈妈……”
自从开端学说话起,黎小若便老是很刚强地叫她“妈妈”,叫黎小果“哥哥”,叫黎夕“九九”,叫黎菁“咕咕”……
熏香一丝一缕,自纤薄纯白的花瓣间袅袅升起。
而我,只是没用的累坠。
小如果真的……把她当作妈妈呀。
“嗯。”
黎小若瞅着那沉默不语的黑发少年,一双瑰丽清澈的异色瞳微微挣扎明灭。
看着她抱着阿谁狐族孩子,暖和体贴的眼神,靠近和谐的干系……
花瓣纯白,烛光闪动。
澜月立于书架边,温馨得像是夏季里一株沉默鹄立的寒梅。
他怔了怔,缓缓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人……眼神悄悄一颤。
长发轻拂,染着一抹昏黄橘红。
改正了很多次,却都没甚么用,垂垂地大师便都不去管她了,由着她随便叫。
“我说了……不要叫我妈妈。”声音低低,模糊夹带着几分哽咽。
黎小若呆呆看着她,一眨不眨,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垂垂满满弥漫出晶莹亮光,身后一条白绒绒的小狐尾悄悄摇了摇。
“妈妈,妈妈……呜……”
熟谙的悲哀,熟谙的绝望,熟谙的幼小与无助……
烛火扑朔,白净秀美的脸庞镀着一层昏黄火光。
千翎看着黎小若灵巧地偎在她怀里,时不时悄悄瞅一瞅身后的某个方向,眼里挣扎的期许微微闪动,却只是悄悄抓着她的衣衿、不敢再说话。
“小若……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小如果没人要的孩子……呜呜呜……”
“如何会呢……如何会没人要呢,小若如许聪明敬爱的孩子如何会没人要……”
见她回声,黎小若一双异色瞳蓦地绽放出瑰丽光彩,冲动地扑上来抱住她蹭一蹭,一张还挂着泪珠的小脸笑得眉眼弯弯。
默不出声地看着那三小我从分开到集合,再分开,再集合……
黎小若紧紧抱着她,像只紧抱着竹子不放的小熊猫,哭得泪眼汪汪。
我们那么像,可又不一样。
血肉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