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收藏的人向来都不是他。
千翎站在山坡上,遥眺望着远处苍青色的山川和玉带盘绕的河道,深深吸了一口新奇氛围,又舒畅地伸了个大懒腰。
却也再念不出了。
大雨漫漫,隔断了天下,浸入了心底最深处,冲不散阿谁雕刻的名字……
“月神――!”她伏在地上嘶声大喊,嘴角噙着血迹,一双赤红兽瞳火光灼灼,锋利的声音穿透了大雨,清楚而锋利,“你觉得如许就结束了吗,你觉得具有此般力量就能万无一失吗!纵你能逆转六合、倒置乾坤,也不过是个重生的亡魂罢了!”
“啾。”小啾会心肠悄悄舔舔她的手,应对般收回一声低鸣,膜翼一展腾空而起,消逝在山坡上空。
在那樱花飘飞的季候里,也曾有一小我像如许抱着他,说着笑着,走遍了都会的大街冷巷。
大雨瓢泼,少年清癯的身影掩于雨帘之下,昏黄缥缈,如虚影摇摆。
他望着天空,黑发轻拂,白净秀美的表面镀上一层微蒙的亮光。
“小七,快伸谢,”女孩抱着小男孩站起家,悄悄抚了抚他的脑袋,灰扑扑挂着泪珠的脸上暴露一抹笑容,“月神大人救了你的命呢!”
黑发润湿了,贴伏着白净脸颊。
现在却连洋娃娃都算不上了。
“好困……”懒洋洋的哈欠声从上空传来。
他站在那边,缓缓低下头,薄唇轻抿。
他转成分开,玄色长袍随风卷起,清癯背影隐于昏黄雨帘之下,透出几分寥寂薄弱。
“哎呀呀呀!”珑牙睡眼惺忪被人一拉,一个不稳摇摇摆晃摔下来,扑了扑那对膜翼,四仰八叉栽进草丛里。
睫毛轻垂,他缓缓收回视野,持续向前走去。清风中玄色身影消逝于漫天雨线间,如一抹凝固的墨色被水雾晕开。
“我们歇会儿吧。”千翎一边解下肩头系着的包裹,一边笑着悄悄拉了拉她摇来晃去的尾刺。
脚步缓缓愣住。
晨风吹开了薄雾,显出远山的青色表面。
“歇息一会儿还要抓紧赶路呢,吃甚么烤兔。”千翎把干粮递给她。
“恶魔族费尽千辛万苦把你从天国拉返来,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掌控一柄锋锐兵器,拿你当枪使!哈哈哈……你做这些又有甚么意义?若恶魔族败了,第一个悬首示众的就是你!若恶魔族赢了,狡兔死喽啰烹,你这死而复活的亡灵,了局还是是天国!天国!哈哈哈!天国啊――”
咳血的声音异化着笑声,以及踢打着精神收回的闷响,淹没在大雨里,恍惚又清楚。
天国……吗。
只是思念一如噬骨之毒,蚕食着肌肤,浸入了心肺……甩不开,停不下,逃不脱。
恍忽着俄然忆起,
那也……
“澜月大人也是,闹起脾气来跟小孩子一样,说甚么都不肯听……你更短长,不哄人不说,脾气一上来直接把辛辛苦苦织的领巾给扔了!现在又不知哪根筋不对了,非要千里迢迢跑到伽兰黛尔去找他……”
“说真的,你俩这么相互折磨……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