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轻颤,他睡在那边缓缓安静下来,像是哀痛的梦魇遣散了,浅浅的呼吸像憩睡的婴孩,双臂依靠地悄悄拥着怀里的人。
深冬的夜,白雪漫漫。
千翎盖着被子被圈在他暖暖的度量里,像只猫咪两手团在胸口,垂垂暖得将近睡着了,眯着眼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眼里冒出泪花来。
一只手悄悄抚上他的脸,抚平轻皱的眉头。
手指游移着,又悄悄戳了戳她的脸。
吻上他的额心。
“困……”
好久没睡得这么舒畅啦。
狭小的小床,同一床被褥,同一个枕头。
澜风站在床头,长袍倾洒,灰色狐裘染着微蒙晨光,深紫发丝随晨风拂起。
彼苍啊……!
他睡在那边,低垂的精密睫毛没有半分颤抖,浅浅的呼吸,像丢失的旅人。
千翎看着他温馨恬然如婴孩毫无半分防备的睡颜,心一软,叹了口气,悄悄仰起脸闭上眼睛……
黑暗中白雪的影子从窗外簌簌地落,千翎看着他,清澈的虎魄色眼睛失落又光荣。
凌晨。
晨光迷蒙,勾画出鹄立的人影。
窗前一片安好,淡薄晨光斜斜晖映着乌黑被褥,红色窗纱飘飞而起,昏黄勾画出被褥间两个相拥的表面。
脸颊一烫,她像只章鱼手忙脚乱快从床上蹦起来,身材却被那双手锁住转动不得。挣扎了两下怕碰到他的伤只得放弃,她只好老诚恳实僵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手脚不知如何放了,一张脸缓缓烧到耳根。
栗色头发散开在枕间,千翎舒畅地翻了个身,双手抱住中间的被褥,咂了咂嘴。
千翎愣住,昏黄的睡意消逝了,呆呆看着他很近很近的脸,那惨白透着病态的脸颊,轻蹙眉头间的挣扎与哀痛……
沙哑的声音,像倔强的小孩子哀痛的低语。
她暖得将近冒泡,舒舒畅服地抱着怀里自带温度的“被褥”蹭了蹭。
见枕边的人仿佛睡得很熟,如何戳都没反应,她大着胆量靠近了点,又悄悄捏了一把。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触感呢,白白嫩嫩的。
雪下了一夜,树屋覆盖在红色雪被下,跟着晨光阳光的初露,雪水熔化,滴滴答答顺着窗沿滴落。
小月现在是大人了!
一只手指伸过来,悄悄碰了碰他的脸颊。
窗纱昏黄,光影飘飞。
好和缓啊……
轻柔的梦话贴在耳畔,疼惜又宠溺,融入了梦境。
千翎看着他近在天涯的睡脸,温馨的目光一点点抚过那熟谙表面的一分一寸,心俄然变得很温馨很柔嫩,喧闹的光阴里一点点沉淀。
“算了……例外一次,就一次哦。”
被褥颠覆,一双手环过来,将身材揽入一个度量。
千翎睁着一双睡意全无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特长指悄悄戳他的脸玩。
可没体例嘛,小月那张白白净净的睡脸,精美标致得像洋娃娃,非论谁瞥见都会忍不住想摸一把。
千翎瞅了瞅本身那尽管不住的手,吐吐舌头。
“翎,醒醒……”声音顿了顿,再次从怀里传来,羞窘不安。
俄然疼到没法呼吸。
她盯着他的脸,笃定又感慨。
“小月,你不是小孩子了……知不晓得?”声音很轻,像是感喟。
黑发随便散落脸颊边,澜月温馨憩睡着,呼吸浅浅,低垂的睫毛精密纤长,像裁剪的薄扇,洒落下影子。
她像是回过神来,抬开端想看畴昔,额头却悄悄抵住了他的脸颊,看不到他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