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宴席要吃到深夜?
“嗯?”
他凝睇手中的杯盏,双眸迷蒙漫着雾气,长睫垂落,又是一杯饮尽。
千翎躺在贝壳床上盖着丝被,望着窗外莹白的珍珠宫灯全无睡意。
“桃花是甚么?这个叫‘美人泪’,很多年前从岸上移植来的。”
花圃小径飘落下粉白的花瓣,纯白珍珠宫灯辉映下潇潇簌簌如一场春末的雨。
无人回应。
她没有反应。
海上傍晚时,琉璃王宫的灯火逐步趋势橘红,将海水染成一片残暴迷醉的红枫春季。
银色鱼尾轻扬,少女轻巧飘飞而起,衣裙翩跹降于少年身边,双手缓缓将他拥入怀里,行动虔诚像触碰渴慕已久的珍宝。
暮夜海水清冷。
大抵正跟那美人女王相谈甚欢吧……
伴舞的男侍皆身着青衫,长袖飘飞舞姿轻巧,如缥缈青烟簇拥着中部翩舞的少女。
还是呆立在原地,怔怔望着某个方向,眼睛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现在是在海里,该我尽地主之谊带你看点风趣的东西,吃点好吃的。”
无泪看着本身的手被他一点点挪开,沉默不语,任由少年摔了酒杯缓缓站起家,朝殿外走去。
“呃……”
“小翎!要我说,既然月神大人冷冰冰的不好相处,不如你留在这里做我的侍女啊?”
……
一曲舞毕。
“偶然……”
千翎抬起手,柔滑小巧的花瓣飘入掌心,溢出一圈藐小的气泡。
“我没有!我又不喜好你为甚么要吃你的醋?不要觉得你长了一张好脸就谁都会喜好!”
暮夜。
“桃花?”她看动手中的花瓣,眼神浮泛中透着一丝猜疑。
偶然看了看她,又看向手中的花瓣:“既然是岸上移植来的,你说的‘桃花’,说不定就是它在陆地上的名字了。很猎奇啊,下次去岸上,你带我去看看呀?”
千翎望着纱幔垂挂的侧殿殿门,像是又瞥见少年一步步从台阶走下来的模样,嘴唇动了动缓缓开口:
珍珠闪烁,豪华贵气,连缀水泡升起,如梦似幻。
已经深夜了。
俄然他愣住了,手缓缓按住额角,踉跄的步子有些不稳。
“这酒但是深海果品酿造,与你们陆上有何辨别?”
她端着酒杯缓缓侧过脸,看着波荡的亮光下软倒在地的人影。
偌大的侧殿安好无声,粉白的美人泪飘落下来,缓缓洒在窗台。
他只垂眸喝酒,长睫低垂,面庞绯红,像是未闻,又像是懒得作答。
乐舞翩跹,灿烂夜明珠置于大殿四方,垂挂的织锦素净豪华,海水中起伏。
她凝睇少年倾城绝美的容颜,缓缓俯身,手指轻柔抚上他的脸:
深海的昼与夜并不清楚。
“看来……你已经忘了她。”无泪自言自语着,像是感喟,“也是,当荒凉的内心走进另一小我,就会健忘畴昔的阴霾和哀思……”
千翎看着他走下台阶,跟从那鲛人男侍朝王宫主殿而去,站在原地愣了神。
还不返来?
她点点头:“本来是如许……”
无泪看了看这一桌未动的好菜菜品,空了的酒壶,端过一盏精美琉璃酒壶斟满两杯,递一杯给他,自顾自坐下来。
她抬起手跟偶然挥了挥,回身缓缓朝殿门走。
明灭的光影间传来倒地的声响。
王宫侧殿。
“但是月,你可知如许的你……比三百年前冰冷肃杀的你更加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