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彩之声中,云沧言温馨凝睇着她,很久才开口:
轰——
“这些年颠沛流浪的苦,今后不必受了。”
千翎一步一步,踏在纯白柔嫩铺满花瓣的天鹅绒地毯上,栗色头发别着银饰绾作发髻,身后长长的薄纱一起垂散到空中。
“云沧言......”
“我有一支舞送给你。”
千翎笑得癫狂,赤足站在漫天泼溅的雷电下,像一场凄美的闭幕。
她迟缓而保重地戴上面具,像执一柄亘古的宝剑,纵情忘我地跳舞,仿佛健忘了时候与空间,六合间仅余乌黑的天幕、涌漫囊括的黑云,以及她本身。
星罗神殿结界粉碎的声音在雷鸣当中并不清楚。
“后退!这是神罚天雷!结界底子形同虚设......”琅虚抓住胡玉领子带着这一老一小飞身后退,映着漫天残虐的电光,桀骜如狼族长眼中竟也密布着惊骇,“阿谁面具......公然不是凡物,阿谁女人在跳祭神舞!她是在找死——”
是祭典面具。
千翎还是在跳舞。
她渐渐停止了跳舞、转过身来,发丝与裙衫飞舞,缓缓向他伸脱手......
......
整座星罗神殿浮空岛已被雷云掩蔽,统统卫兵与来客皆逃出告终界,整座殿前广场落雷如雨,千万电光从天幕四角会聚而来、仿佛酝酿的风暴就要倾泻而下——
黎小若哭的小狐耳一抖一抖,俄然一顿,精力地高高翘了起来,她泪濛濛的眼睛亮晶晶的,镇静指着滚滚浓烟之上两道昏黄的人影:“是爸爸——”
音符如雨点掠动而起,乐声当中,千翎在星辉灿烂的殿前广场起舞,乌黑的星纱飞舞,层叠裙衫漫卷,像暗夜灰云之下舞动的白日鹅,引发喝彩掌声连连。
流转的星辉从指尖飘洒弥漫,连成星轨......
她已不再是本身。
轰!!
“别去!这底子不是浅显的雷电......丫头如何会......!”
人群里,黎小若看着那少女的脸轻呼出声,被胡玉从速捂住了嘴。旁侧千羽和烈重影也一眨不眨盯着那新娘,神采很丢脸。
通体纯白,唯有眼尾两抹上挑的朱砂红素净而明丽......
“不......要死的只会是你我。”
千翎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他,像无数次看着梦里子虚的幻影,终究还是颤抖着伸脱手抚上他的脸,一瞬泪如雨下。
她隔着面具呢喃,长发散在破裂的衣裙上,嗓音勾引如情话私语,偏又幽怨憎愤得诛心泣血:
崩塌的云层终归被雷电扯破,伴着沉重的轰鸣,来自太古洪荒的肝火一瞬将天幕灼的亮如白天,千万雷电砸向星罗神殿****——
“只要你我......才是同类。”
当苍穹开端如漏雨的屋脊落下千千万万雷电的碎片,银花在空中盛放,结界形同虚设,人们开端尖叫、紧接着逃窜。
红线泣血,神祭面具终归落下赤红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