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下上最可骇的一件事,就是不管你如何软硬兼施,对方就是不接梗。
上宫手里的茶盏一抖,茶水在杯中轻漾了漾,他放下茶盏,眼角仍挂着苏暖的笑,眸底却冷了两分,“我也闲散惯了,很多年未曾过问神器之事,倒不知您同我讲这个做甚么?”
冥夜下落的唇角微微勾起,温和的光芒自他的下颌悄悄流过,“量天尺与太虚甲本是同一块神石在一个锻炉里炼出的,两器灵性相通,这个你不知?”
他的心一阵抽痛,双手在广大的东风袖中突然握紧。
上宫的眼角的笑意垂垂消逝,他抬眼平视着窗外,一只幼弱的莺鸟停在窗杦边,灵巧可儿,他的心底某处忽而被震惊,略略有些酥麻。
上宫俄然感觉光阴流转得太快,他是亲目睹着夏青这孩子从小长大的。
……
但到底上宫还是心疼夏青,这小子灵根天赋极好,是个修仙的好苗子,现在他的身子也保养得不错了,不该将他一向在秀毓宫做这些琐事。
窗杦上的莺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上宫眸中便又空了,他转返来看向冥夜,只是感激一笑,“可贵您故意,这是我这些年收到最好的生辰贺礼。”
上宫猜不透他这是情愿还是不肯意,内心头万般无法,又一时想不到该找谁来替他打理这个秀毓宫,喝了一盏茶,自发淡然有趣,干脆想到人间去喝那陈年的千殇醉。
冥夜抬手一别,便走入了光雾当中,消逝了身影。
一个熟谙又陌生的声音垂垂在耳边闪现,笑着闹着,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叫他慢一些,再慢一些,等一等,等一等她再走。
冥夜转过双眸,墨色普通浓厚的眸子如朗月长空,月光般柔冷的眸光落下一片在上宫的侧脸上,“你寻了她这么久,该去看一看。”
冥夜却也不是来听这一声谢的,他起家来,侧脸对上宫道,“归墟是多么的处所,她如果遇困在那边,想必景况极差,你不去,当真不悔?”
上宫沉默了半晌,将手上的安排表温馨的放回了几案角边上,又向内里推了推,“夏青,你在我这秀毓宫里,也有些年初了吧?我记得你刚来时,身子又小又弱,为了照顾你,我可没少操心啊。”
氛围有些难堪,上宫干咳了两声,又拿眼角去瞟夏青,慢声慢气的道,“我看现在你也长得极好了,年事也大了,前日云松来我这里时还说想要收个关门弟子,不如我就将你保举畴昔,也好过在我这秀毓宫里蹉跎光阴,你看如何?”
提起太虚神甲,上宫的面色又冷了几分。
上宫感觉他的软肋能够真的就是面前这个少年了。
谁知夏青竟然不紧不慢的回了他一句,“全凭您做主。”
冥夜扔了一颗夜明珠在几案上,那珠子大如手掌,光彩万丈,便是在白日里也是极亮的。上宫天然认得这是毕坤丹,这珠子畴前是南海里的镇海神珠,当年冥帝以一己之力停歇了南海动乱,南海海神便将这毕坤丹献给了冥帝。
冥夜垂眸,直入正题,“量天尺的事想必你也传闻了。”
夏青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面无神采,冷声寒气的对付道,“不记得。”
上宫这处那里来的甚么端庄事,他笑靥如春,眸色如水,将风骚长袖悄悄一展,拿起琉璃盏,嗅了嗅茶香,“莫不是您这天上地下的第一人,竟然镇不住那只小花妖,反让她给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