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两端,有两排各有六十九根青石雕兽纹柱子,柱子头皆是兽头对称拐口雕饰,兽嘴里有个环儿。
“这个橘子不奇怪,但是这个季候有少见了,都提归去尝鲜儿,这两个大的啊,都没见过吧?叫爷子,就是几代同堂的果子,吉利的很,皮不能吃,归去切了喝汁儿,可甜了。”
又有人提着两个浅底儿木桶出去,木桶的把子上裹着红绸子,第一桶是金灿灿的橘子,再一桶放了一对椰子。
过年吗,就是个喜庆,这屋子里乐的,哈哈哈的,顾茂德捂着肚子,指着老员外郎骂:“你这个老东西,不要脸了都,允河把你爹弄走,的确给你们尚园子丢人……”
转眼顾岩面前旧席去了,给顾昭上新席,顾岩拍拍巴掌,那老虎早就耐不住了,一张嘴便来了一声望风的虎啸……顿时广德堂一片喝采声。
“没错,就他家的,别人家的不好使,头年就定了,胳膊这么粗,能点到三月去都不熄。早晨都去瞅瞅咱老顾家的灯,必然是最亮的。”顾老爷欢畅,浑身镇静。
“嗯……我如何就睡着了……”顾昭有些不美意义。
一伸手,毕梁立将顾昭抱了起来,谁叫他的脚又肿了。现在顾昭这个足疾是家里的大题目。
“好,远远的,那一声,上灯!!大侄儿,你是没听到呢,外上京乡间都能听到咱万岁的声音,那叫清脆,万岁爷一喊完,咱家灯,刷!刷!刷!挂好了,妥妥的……”
也不晓得被谁拽来的,归正他迷含混糊的摸了灯笼,看着兄长跟嫂子出门,身后跟着一群举着长杆的下奴,他尤不知产生了甚么事儿,可见此人平时有多么的胡涂混帐。
他们说话这会工夫,屋子里的长辈们,都不吭气,眼神亮晶晶的,满满的都是景仰,恋慕,倾慕,崇拜的不得了,恨不得就为了那对灯笼死了去。
顾昭的父亲那边兄弟八个,后死于战乱,留下两支,一支在尚园子,一支在香莲道。
“哎,我说老太爷,人小七爷都给东西了,你不给点啥?人小七爷给了我八个荷包呢!”
“你个老东西,你诳来的吧?”顾岩指着他骂。
挂灯笼这个风俗原有,同庆,同喜,同乐的美意味。
第六十九根杆子是找八十八岁以上的高寿白叟,挂一对红灯笼给宫里的朱紫添寿。
老顾家分枝子开了三叉,顾昭他们这一支是主枝儿,有兄弟七人。
“挂了,宫门里一起鞭儿,咱万岁一喊,咱这边利落的就上去了,第三个!咱家不缺那有力量的儿郎,具是妙手,我分开的时候,工部,马尚书家还跟那挂呢,我看着都惊骇,那是挂灯呢,还是挂人呢!一看就是个手生的,还是挂的少,咱家第一次那也利落的很!那次你也亲目睹的,对不对吧!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叫咱家孩儿们,帮着挂了!嘿,你猜猜,几下?”
“你这老混子,白日都得了几份了,还来混小七的钱,脸面要不要了?”
夸完布匹,苏氏又叫人取了八个小点心匣子出来,具是,果干,果脯,亮晶晶的糖豆儿。
上面拜礼:“哎呀我的小叔叔哎,老侄儿祝贺您,本年聪明聪明,金榜落款哎。”
顾昭又是一摸头:“乖,聪明聪明,金榜落款……”
老顾家在京里,不算人丁多的大师族,在今上面前点了名儿的,露了脸的不过十多位,不举女子,单说男人茂字辈有二十来位,允字辈很多,铭字辈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