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宝钗大声叫道:“这丫头跑哪去了。”
又一想,这另几房也太心急了些。
薛太太欠欠身:“有劳兄嫂顾虑了,我们爷心肠良善,并没有做过那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么些年来,那里有灾有难的,我们家都主动的捐款捐物,便是老天看在我们积善性善的份上,想来也不会让我们爷好人没好报的。”
热热的饭食下肚,宝钗顿觉精力好了很多,让莺儿扶着下地转了一圈,只觉体虚气短,便又躺回床上疗养。
只听薛家二房太太赵氏道:“三爷出事的动静我们老爷已经晓得了,也派人去都城探听环境,弟妹万不要焦急,且放心等着便是,三爷福大命大,并能罹难呈祥。”
宝钗听一了惊,暗道恐是来者不善。
“姐姐这是那里话。”香菱低头:“我竟是情愿多劳累些,只姐姐不给我这些个机遇。”
那婆子坐定了,宝钗让丫头端了茶水过来,婆子欠欠身接了,脸上并未曾笑,只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们家女人让我来瞧瞧薛女人,给薛女人问个好,并说告假的事情不消担忧,女人上学时必定奉告教员,还说让女人放心养病,如有甚么难堪的事情,可派人去给我们女人讲一声,能帮的,我们女人必然会帮的。”
婆子从速站起来:“女人言重了。”
香菱把手中托的东西放到一旁圆木小桌上,对宝钗一笑:“姐姐醒了,快起来尝尝我做的吃食。”
这朱秀贞也是个灵透人,岂不知宝钗的心机。
才要叫莺儿出去奉侍她梳洗,就见帘子挑开,香菱端着一个红漆木盘,上面放了热气腾腾的几碗蝶吃食。
宝钗一笑,晓得她心眼实诚,便也不再说甚么。
她们并没有畴前门出来,而是从后罩房出来,颠末主房后倒座的抱厦,躲到一个小门后边。
一时,送走香菱,宝钗才要想出去逛逛,顺带晒晒太阳,好让身材早些好起来,便见雀儿仓促跑来:“女人,另几房的太太来看望,现正跟我们太太在客堂说话呢。”
薛太太坐在主位上,薛家二房的伯母陪坐一旁,另有三房的一个伯母和一个婶娘坐在左边和右边的上首位置,底下一溜摆开,薛家八房的太太们几近齐聚了。
便是捐出去,她家还能落一个积善性善的名声,也另有人感念她家恩德,给了那七房,只会让他们无止禁的想得好处,只会让他们更想着怎的欺负他们。
“女人。”莺儿在窗外回了一声,紧接着便跑了出去。
宝钗是真安了些心机,说了这么些个话,她也感觉累了,让莺儿拿了些钱给那婆子和丫头,又让人把她们送了出去。
想了一程,宝钗情知当今的家中危难重重,她是不能再躺着的,便挣扎着起来喝了好大一碗粥,又吃了些个小菜,连同薛太太特地让厨房熬的鸡汤也喝了一大碗。
宝钗强撑着让莺儿扶她坐起,她穿戴半新不旧的衣裳,腰间搭了条绫绸被子,本来一张银盘似的脸现在显的肥大了些,一双眼睛却更显的大了,她咳了一声,拿帕子捂了嘴:“想来朱姐姐也晓得我家里现恰是难堪这时,若真有甚么事,我也不会客气,很会去请朱姐姐帮手。”
走了一程,宝钗微微歇息了一会儿便接着走。
朱秀贞这般对她,宝钗心下感念,更觉有些对不住,只想着今后必诚恳对待朱秀贞,如有机遇,也要酬谢朱秀贞本日不弃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