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独泓说:“你晓得我思念甚么吗?思念我家的院子,固然房屋被烧毁,可那院落的表面都应当还在,我很长一段时候几近得了相思病,就是不断地思念我家的那院子,矮矮的墙、绿绿的苔藓、潮湿的空中、清爽的青砖、玄色的木窗棂、纸糊的窗户、变色陈旧的门帘、悄悄的鼓石、小巧的水道眼,我仿佛能够嗅到家的气味,那一草一木、一花一石,我只要能想到,就能看到,能闻到,能听到。我想起童年的春季了,童年的燕子,童年的蝙蝠,童年的雪天,童年的我,我想起童年的我了,我想起很多事情。”
老者说:“看你这娃娃,是在想家了吧,没事的,回家的路再长,只要一步步往前走,就总能走到。都迈出了第一步,还怕回不了家吗?”
大河构成的波纹带给夜独泓的是怦然心动,夜独泓张望水面时脑海闪现的是故乡的细雨湖,细雨湖也同这大河一样,在阳光的晖映下,那些波粼粼地泛光,夜独泓旁观面前的波光,追思儿时的波光,两边的波光相互照顾,夜独泓的内心就构成一种强大的审美所带来的几近不成消逝的欢愉。而在船头上摇摆着双桨的老者面对大河时则表示得很安静,老者的身材被阳光勾画,变得非常都雅的老者作为资深摆渡人不为一片水域感到冲动,他第一次面对这景观时还是有与此时的夜独泓近似的冲动的,可曰子久了,老者的内心逐步消磨掉那些高亢的情感,老者以为那种情感实际上是躁动的,不管是躁动的正面情感还是负面情感,总归是要归于安静,老者实在以为,近于安静的愉悦表情是人的情感内里最好的,是以老者常常是浅笑着张望着水面,他的表情是很愉悦的。
老者笑眯眯说:“这河呀,是极宽的,它名唤无岸河,虽这么叫,可这河是有河岸的,但两岸相隔甚远,怕是需求很多时候。你不消怕,有我和你说着话,就不会感觉孤傲。你说说,你想听甚么故事?”
老者摇摆着双桨,船在缓缓进步,此时的夜独泓来到河面上,真是骑虎难下,他必须安安稳稳坐在船上,等船一点点到达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