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太太回松柏院复命,先拿了新得的虎魄簪子给老太太瞧,口里连称罪恶。
“三老太太说的是,”钟荟蹙眉道,“只是阿耶可贵归家,要说师长……”她本身也苦笑着摇了点头,“本日上课时阿兄的婢子在一旁煮茶焚香,还时不时与他谈笑一二,夫子耳力目力想是不济了,竟涓滴未发觉。”
“小娘子但是有甚么难处?”三老太太见她欲言又止说不出口,泪水不住地往下淌,便开解道,“有幸得小娘子叫我一声三老太太,老身固然忸捏的很,内心倒是涎皮赖脸地把您当了自家的孩子,与我说说无妨的。”
她嘴角微不成查地一翘,继而垮下来,一垂眼,又长又密的眼睫羽扇般地挡住过于敞亮的眸光,显得懂事又委曲,嗫嚅道:“没甚么……前一回落水已是惹得祖母担忧,不孝孙女极是惭愧自责,这回又……”言罢竟然掩面低泣起来,肩头悄悄耸动了一会儿,抬起脸时眼圈是红的,眼里蓄了一包泪水,可见不是作伪。
说完仿佛委曲劲儿又上来了,忍不住抽泣了几声,又滚下一串泪珠来:“怪……怪我不好……”
“天子看重我们娘娘,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刘氏也晓得深宫内院的日子不好过,不过也只能欣喜姜老太太:“婕妤娘娘哪回见您不是喜笑容开的。”
钟荟恐怕本身情不敷真意不敷切,特地让阿杏预先备下吴茱萸浸的汁水,抹了少量于指尖,遮脸时悄悄往眼下点了点。
姜老太太酸着脸道:“是她贡献你的,你就收着吧,”毕竟忍不住撇了个白眼道,“这小没知己的,我老婆子白疼她了。”
说罢打了个哭嗝,顿了顿,“我之前不知天晓日夜,但是在床上埋头躺了这么多光阴,也想了很多。别人家的兄长如何我不知,但猜想不是阿兄如许的……阿兄已经十三了,文不成武不就,虽跟着秦夫子念了几年书,端庄做篇诗文恐怕连三mm都不如……三老太太,他打我骂我罚我跪,我都认了,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母同胞的阿兄叫……毁了呀!”说到悲怮处,就势伏在枕上,嘤嘤嘤地半天不起来。
刘氏内心一震,再次对这个小娘子刮目相看,原觉得她定会借机告状,添油加醋地数落兄长恶劣,没想到能想到这一层,倒是她看低了这孩子。
把一旁的蒲桃支开:“你去取些果子和蜜茶来。”
钟荟这一番话倒是没做假,这位北岭先生确切是位博学的鸿儒,不但于周孔究测精微,老庄之学也是成就深遂,更首要的是他有教无类,只以传经为己任,如果姜昙生能拜入他门下,必然大有裨益。
“如此说来,这倒是极好的一条门路!”刘氏欣喜道。
小昙生,学着点,钟荟心道,阿姊教教你如何告刁状。
“嘁!瞧把你吓得!”姜老太太不觉得然道,“又没有旁人,从我口里出,入你的耳,能被谁个听去。”
“哎哟我的老太太您行行好吧!我还想多活几年见孙媳妇儿呐!”刘氏抓着胸口的衣衿做眼做势隧道,“二娘子说的那山里的学馆……您到底拿甚么主张?”
只是抹得仿佛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