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在洛水边风景最盛之处圈下一大块地盘,三面围了一人多高的紫锦制止窥测,临水一面错落有致地恩赐了几个帷帐,卷起帘子便能对着悠悠洛水眺望圹圹北邙。
却说世人看完了卫郎,上汜这一天的重头戏便结束了,意兴阑珊的人们坐车的坐车,步行的步行,四散往水边或是郊内行去,饮宴的饮宴,流觞的流觞,浮卵的浮卵,看百戏的看百戏,少不得交头接耳交换一番感触心得。
与他一起回想当日各种,本身便能假装那些满盈着苦涩药味的工夫是不存在的罢。
“多谢阿兄挂怀,”卫琇淡淡一笑道,“阿兄毋需担忧,愚弟才薄质陋,酬对无方,实在不堪为皇子伴读,若祖父执意要选我,大不了我去求求他罢了,想来他也不会如何难为我。既然说到此处,愚弟也和阿兄透个底,我此人胸无弘愿,就想着游山玩水,去大漠看看长河夕照,在蜀入耳听两岸猿啼,闲云野鹤地度过此生便足矣,经济宦途实非吾志,便是祖父来问我,我也是这般作答。”
“你这嗜甜的弊端如何还是没改,也不怕倒了牙。”卫珏无法地摇点头,“慢些食,又没人与你抢。”
卫六郎定了定神,隔着这氤氲的水汽缓缓道:“当初三叔出任豫州刺史,一来是避嫌,二来也是因为天子迟迟不立储贰,社稷未安,民气不决,祖父有本身的考量。上月萧尚书上表请立太子,天子朝议时虽未置一词,退朝后与祖父、钟太傅等一干股肱商讨,似是有所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