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元宝恋恋地抓着她的衣角,一会儿看一眼床上的妇人,一会儿看一眼阿姊身边的高大男人,眼神羞怯又迷惑。
珍宝蹲下来抱住他,指着床上的人道:“元宝,这是阿娘,我们的阿娘。”
武高大道:“据匡九真的师弟说,就是这只疯鸟干的,说它‘状若癫狂’、‘穷凶极恶’、‘上房揭瓦’、‘蹦床撕被’、‘甩头踢爪’、‘拉屎撒尿’,拦都拦不住……哦,它还搬了很多不晓得哪来的粪来……”
玄机子安抚状地抬一抬手,温然笑道:“放心,我只扣问,不提其他。”
她先请几位道兄为她就近找一间屋舍,将阿娘安设在床上。
珍宝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偏头一看,却见武高大正摸着下巴,一脸冷冰冰凶巴巴地俯视着元宝。
悬风翅膀微微动了动,持续埋着头缩着脖子,它自岿然不动。
寻珍宝苦笑了一下,修行中人,修行中人又如何,她这点本领,连本身的娘亲都救不了。
玄机子震惊地看着平空呈现的一地瓶瓶罐罐,细心看了一遍,非常惊奇,高低打量珍宝道:“本来寻小友是修行中人,看来,起码已经入门了。”
珍宝打他一下:“你不准欺负元宝,你欺负我就够够了,你如果欺负元宝,我必然不饶你。”
一向没作声的武高大昂首看了玄机子一眼。
元宝又把脑袋从两只胖手上面偷偷冒出来,屁颠屁颠跑到玄机子身边抱住他的腿,喊“徒儿见过师父,给师父叩首”,然后憨憨地一头磕到玄机子的腿上。
元宝猎奇:“阿娘?元宝不是没有阿娘吗?”
玄机子笑了,轻拍元宝的头道:“一会儿交功课来。”
玄机子感喟道:“病入膏肓,毒入五脏,心髓已竭。”
珍宝忙站起来。
武高大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道:“欺负他?我那里欺负他了,我为了你……弟弟,翻山越岭、杀人打鬼、夜不能眠,初度见面细心打量打量罢了……唔,长得这么都雅,完整不像姐姐。”
珍宝不懂他说甚么,跑去两人先前居住的小院,排闼进屋,四周一看,不由呆若木鸡。
武高大看她一眼,俄然勾起嘴角不怀美意道:“你先去看看你的卧房再说吧。”
珍宝先是对他教诲珍惜元宝感激不尽,又恭恭敬敬地向玄机子报告了母亲的环境,恳请他相救。
玄机子点头。
武高大眉头动了动,欲言又止看一眼玄机子。
“武高大……你做甚么?”珍宝走畴昔。
武高大懒洋洋地扔着,扬下巴指一指火线。
珍宝听得懂,却又不想懂,她一边摇着头,一边祈求道:“道长,非论如何,非论要我如何做,只求你帮我救救我阿娘!我,我们有很多贵重的丹药,你看可否有效!”她仓猝从槐居中取出无数极其贵重的丹药,摆了一地,只但愿起到感化。
珍宝沉默了好久,点点头,又问了一些常日里如何照顾、可否进补的平常题目,便送玄机子道长分开,元宝左看右看,紧紧巴在了阿姊腿边,又有些舍不得师父,再一把抓着师父的衣角,两个都不想放。
珍宝等人走进道观,几个道徒纷繁与他们打号召,元宝终究瞥见了阔别好久的亲亲阿姊,睁着大大的眼睛,像个炮仗一样虎头虎脑地冲过来,颠颠簸簸地喊着:“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