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灵魂离体出窍了,她看到大妇眼里一刹时的阴狠、惊骇又痛快的神采,看到四周几个弄死她的婆子鄙弃不屑及怜悯的目光,另有对她头上发簪的贪婪。
林晋,她记着了,如有来生,她必然会好好酬谢他这份安葬的恩典。
“夫人,那发簪……”有的婆子到底不甘心贵重的发簪留在夏枯草的脑袋上,见夏枯草的死死眼神,便伸手去合上,却如何也合不上,不由胆怯了。
第1章 重生
夏贵浑厚的脸上顿时暴露了淡淡的笑容,但很快又出声劝道:“你这孩子,此次受了经验,今后不能跟你奶顶着晓得吗,顶撞长辈是大不孝的。”
草儿,谁叫她草儿,是娘的声音吗。
不管他做不做的到,也不管他会不会做,但这一刻,她信他,他是她灵魂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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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吗,可为甚么那么实在。
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细弱的男人,一样也是灰头土脸的,神采木讷,一副浑厚诚恳样。
大妇留下了话,再不看夏枯草一眼,便带人仓促拜别。
墨客赶上了山匪,身上的银子和笔墨书砚都被抢去了,即便这个墨客是为了她头上的发簪换银子插手府试,可这一刻在夏枯草的眼里,墨客能把她安葬了,都是好人。
可现在脑袋好好的,也不疼,看来真是梦呢。
“那赔钱货如何不死了,活着还华侈老娘的水,不准用老娘的柴,一个赔钱货还当甚么金贵东西,爱喝不喝,渴死算了。”说着又骂骂咧咧的,另有砸瓢的声音。
因着这抹笑容,夏枯草俄然感觉内心里对娘的抱怨也消了,说到底她娘也是不幸人罢。
莫非是因为她只是一个被卖签了死契的丫环。
夏枯草死了,被抛到了狼山弃尸荒漠,她脑袋上插着一根刺死她的发簪,在发簪刺入了脑门的那一刻,夏枯草脑袋剧痛,脸孔狰狞,浑身抽搐,死状其惨,令人惊惧不已。
夏枯草内心再多的恨,再多的不甘,也无法有力。
只是让夏枯草奇特的是,这发簪不是大妇的吗,大妇如何会把发簪留在她的脑袋上,这但是明晃晃的证据。
夏枯草沉默,小时候的事她记不太清了,但身上的痛还是感遭到的,从爹的话,也猜的到必定被她奶打了。
“本夫人一个活人都不怕,还怕一个死人。”大妇见夏枯草眼睛合不上,也是一惊,但还是尽力地禁止了,看了一眼夏枯草头上的发簪,嫌弃讨厌地撇开了眼,“不过是个死物,配个死人也算是本夫人给她的恩情,把她给本夫人丢到山里喂狼。”
“好好,他爹,你看着草儿,我去拿水。”柳氏忙松开夏枯草,跑出去了。
夏枯草忍不住摸摸脑袋,她记得本身被打的半死,最后这里被大妇手中的发簪狠狠一刺,头破血流而死。也记得发簪被墨客拔掉了。
她灵魂消逝的那一刻,看着书内行抖地拔下了她头上的发簪,看着墨客对着她的尸身膜拜磕了三个头表示若他能考上秀才定会查清她的死因,如有委曲定会为她报仇,夏枯草心底的恨意和不甘在这一刻获得了摆脱。
“草儿,草儿,你终究醒了,你吓着娘了。”柳氏当即喜极而泣。
是了,她只是一个被婆家卖了死契的丫环,主家打死了,也不犯法的。
留下的婆子还是贪婪地盯着夏枯草头顶的发簪,几番伸手想去拔,触及夏枯草圆瞪的目光,狰狞的神采,满身一悚,寒气直冒,到底没了胆,内心倒霉,只得忍痛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