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和尚面有豁然缓缓道来。
“你...你何必穷追不舍...又不是我杀了你儿子。”李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手上的长马刀拖在地上。
张元千身躯一震,一念丛生,而百感交集,答曰:“悔怨了...”
“十善:不杀生、不盗窃、不邪淫、不妄言、不两舌、不恶语、不绮语、不贪婪、不嗔恚、不邪见。能持否?”老衲人复又问道。
“哼!你也有明天,哈哈哈,报应啊。”张元千苦楚狂笑语:“你们害死了我儿志鸿!便该偿命!”
却见老衲人轻手抚摩处,李膺的头发和裹伤的绷带,散开纷繁缕缕飘落。不一会,竟现出了个满脸是血的秃顶来。
“阿弥陀佛,罪恶罪恶。”老衲人问李膺道:“可有此事?”
“大师明鉴啊,杀他儿子的,是青峰堂主,早就被他杀了报仇。”李膺辩白道。
“佛主慈悲。”李膺拜了拜和尚语:“弟子,愿赎我罪。”说完竟抹泪回身盘坐,面向张元千不再回避,双掌合十低眉认命。
“我错了,我错了。弟子昔日所造诸般恶业,皆由无始贪?痴,从身语意之所生,统统我今皆忏悔...忏悔。”李膺痛哭流涕道。
??、??、??、相互马刀双钩,又格了几下。最后一击,倒像是轻触,而不是博击搏斗。两人都拼尽了满身的力量,龇牙咧嘴着,慢行动相抗,却一样是精疲力尽,声嘶气竭状。李膺此时,内心只要个动机,那就是活命。强撑着转过甚,踉踉跄跄摇扭捏摆,撞进了一个村庄里。仿佛突破了这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安好。田里耕耘的几个农家男人,见状惊诧,停下了手中的农活,懵然不知所措。看着一前一后,跌跌撞撞闯出去的二人。李膺手脚并用,好不轻易才绕过了田埂,没跌倒田沟里去,复撞入了一家农舍院子里。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全然没了力量。脸上排泄的血丝汗水,都麻痹不觉到疼了,而是满身,都快散架般欲裂。张元千横眉瞋目里,跟在前面,吹鼻子瞪眼,却也是东倒西歪。挨着院墙篱笆,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手上双钩勉强耷拉着,才没掉落。精疲力竭里,眼睛仍然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仇敌李膺。李膺转头看了看张元千仇恨的目光,颤栗里,身如天国般痛苦,喉咙咯咯作响,复觉着一种生不如死的苦楚无法。却俄然,听闻中间传来一声佛号:
“这位是,北派铁杆子史有禄老弟。”周昆竟仿佛倚老卖老般,私行先容起来。
“能持。”李膺又答。
“原是周昆老哥,幸会幸会,感激老哥前来互助。”
“久仰赵掌门大名,丐帮北派铁杆子周昆,这厢有礼了。”倒是一个身背八层百丁花布袋,斑白胡子的丐帮长老,向赵宝川抱拳作揖道。
“身心顺理?唯道是从。无量天尊。”张元千回礼,囔囔自语里偶然他顾,复摇摇摆晃来往路去了。院墙核心观的几个村民,皆感喟着报以怜悯。
张元千的身材在白袍羽士的扣问里,俄然狠恶颤抖起来,泪如雨下,哽咽失声。复看向面前低眉受死赎罪的李膺,不由仰天长叹撤下了双钩。
“师父,您的手还没完整规复吗?”虞姬见状仓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