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清漪细心察看着吴颂荷的模样, 心中再次肯定,吴颂荷没有起一点狐疑。
太病院每五日给江媚筠请脉,本日恰好是了,恰逢休朝,赫连珩也在,赖床的江媚筠缩在被窝里,只伸出一只乌黑的胳膊让太医诊脉。
他能够将这个药方当作助孕的方剂交给盛妃,等盛妃有孕之事传开,他便去处皇上揭穿盛妃威胁他交出药方,以假孕博得皇上宠嬖,到时候欺君大罪,盛妃还如何能翻身?
吴颂荷一眼便看到廖宗良眼里压抑的感情,心中一荡。
已经给了太后投名状,盛妃这条路便走不通了,冒然靠近会不会获得信赖不提, 太后得知今后定然不会放过她。幸亏当初没有应下太后晋位分的赏, 吴颂荷这条路还在。
在他两辈子的生命里,赫连珩都没有现在如许欢乐过,哪怕是确认本身回到畴昔那天,他也是感激光荣更多。
廖宗良固然猜到了事情本相,但是他没有活力,吴颂荷身处深宫,他宁肯吴颂荷多些心机城府,安然地活下去,也不肯让她不明不白地被人算计。
但是这段情思还没能开端便已经结束,为了对方,廖宗良只得把苦衷深深埋在心底。
廖宗良第一次见到吴颂荷是在御花圃,他去给朱紫请脉的路上,偶遇了方才进宫观光御花圃的吴颂荷,惊鸿一瞥,少女活泼娟秀的笑容便印在了他的心上。
心上人垂泪的模样让廖宗良被心疼惭愧淹没,内心也恨上了害吴颂荷至此的江媚筠,但是听闻吴颂荷的话,廖宗良却只能冷静苦笑,“小主汲引了,我一个小小太医,又能做甚么呢?”
赫连珩愣住了,随即腾地站了起来,“你说真的?”
廖宗良被木棉引着进了内屋,“见太小主。”
环境并不是很好,吴颂荷始终放不下失子的仇恨,心中郁结,忧思过分,再如许下去,吴颂荷不但不能规复安康,说不定会像静贵嫔一样落下病根。
吴颂荷失了孩子,皇上不但直接给她晋了贵仪, 更是赐了吴家封赏,吴颂荷的父亲被钦点为巡盐御史, 年纪轻简便有如此成绩, 可见皇上非常看重吴家,如果吴颂荷抖擞起来,今后一定没有得宠的机遇。
“好!好!好!”赫连珩已经开端满地转悠了,脸上是按捺不住的狂喜之色,他平时最善于节制情感,此时竟是连拉直嘴角都做不到,“赏!都赏!”
这天早晨,赫连珩一贯地在锺翎宫批阅奏折,隔着一架紫檀嵌玉石雕花大屏风,江媚筠靠在榻上打打盹。
“盛妃狐媚惑主,连对皇嗣动手都未曾开罪,那里另有今后呢?”吴颂荷红了眼圈,“廖太医,现在只要你能帮我了。”
只是不晓得本身能不能求得皇上开恩保住一条性命……廖宗良看向吴颂荷,对方眼里尽是哀告地看着他,他的心不自发软成一团。
咦,这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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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宗良对本身成心,吴颂荷早就有所发觉。身为天子嫔妃,她毫不答应本身做出有失面子的事情,但是深宫寥寂,尔虞我诈,吴颂荷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面对这独一的温情,固然不会听任本身沉迷,却到底难以推拒。
当然, 太后那边也不能完整放弃,邓清漪心中考虑着,面上却涓滴不露马脚, 两人密切地聊着天, 似是一对亲生姐妹。
药方是白日廖太医送来的,江媚筠天然不能回绝。她转过甚便忘,一向盼着主子气有个小主子的绿萼倒是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