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能够赐与她更多。
唐天霄大失所望。可转念一想,便是她真的有孕,莫非他便能容忍她的叛逃,以及她从身到心对他们海誓山盟的叛变?
一时德寿宫的人请入,倒是宣太后身边最亲信的姑姑带了两名窈窕女子过来。
他无情无绪,自是没那兴趣找人侍寝。
唐天霄呆了呆。
二人到了明漪宫,宫人早已睡了,忽见天子过来,仓猝起家接驾,倒是半天连壶茶水都没能筹办上来。
丝丝杨柳,尚见得昔日的风韵,绵绵地飘摇着,仿若谁正蹑着夜风的脚步,沉默的盘桓;荼蘼花早不见踪迹,累累的果实藏于厚密的叶间,随风淅淅,仿若谁无声地幽幽而泣。
“吐?”
正撑着额神采流转不定时,那厢有人来报,德寿宫遣人来传话。
待宫人将两名女子领走,海姑姑方才坐下和他说话,倒是絮干脆叨,奉告他宣太后的担忧,虽不敢当他的面斥责可浅媚狐媚惑主,也在劝他少去沾惹外族女子,多多临幸其他妃嫔,以求多多诞育龙嗣。
海姑临时不坐,站着说道:“太后让奴婢来传两句话。天子年纪渐长,子嗣薄弱,可广纳嫔妃,雨露均施,也好多多开枝散叶,以解她白叟家后顾之忧。传闻天子身边可心合意的嫔妃甚少,是以新近挑了两名温善女子,特送来奉养天子。”
唐天霄听她传太后的话,便已站起家垂首听着,等她说完了,当即答道:“请海姑姑转告母后,儿臣谨遵母后令谕!”
靳七忙拿了披风在后跟着,道:“皇上,入了秋,夜间凉,披上这个罢!”
她也曾英秀俊美,风华飘逸,安闲地赴入他为她营建的密意幻景里,如安然地赴入一池莫测的深潭。
唐天霄也不想喝甚么茶,走入当日宇文贵妃的卧房看时,但见风吹罗幕,帷幔飘摇,寒簟如水,镜匣蒙尘,触目之处甚是空落,连宇文贵妃肥胖沉寂的面庞也似渺远了。
他本身提了一盏绘着牡丹和白头翁图案的八角绫纱宫灯,走出院门,他立于阶上悄悄对着暗夜里的杨柳和荼蘼。
在房里来回踱了几个来回,他回身往外走去,说道:“便说朕驰念宇文贵妃了,要到明漪宫走一走,不知几时才返来,让那两名女子先去歇着罢!”
说完,他方才重新坐下,扫视那两名送来的女子时,公然都是少见的绝色,并且面庞看来有几分眼熟。
他拈过妆台上用了一半的胭脂,看着灯光下仍然潋滟的艳色,微有怔忡。
待海姑姑拜别,唐天霄收了笑意,懒懒卧到榻上憩息,倒是睁着眼睛,只展转反侧。
靳七道:“皇上,如果困了,不如早些回房歇息吧!”
唐天霄忙坐稳身形,道:“请出去。”
对付了太后那边,唐天霄早已心烦意乱,连金兽炉里熏着的冰片香闻着感觉厌倦。
她倒是宣太后入宫时的陪嫁侍女,毕生未嫁奉侍在宣太后身侧,极是忠心详确,故而唐天霄也不敢把她当普通宫人对待,含了笑耐着性子听她颤抖完了,还赏了银帛,才令宫人将她送回宫去。
唐天霄心念一动,眸中转过一道流光。
海姑姑忙回道:“谢皇上体贴!有太后娘娘恩情,一天几次派太医诊治着,皇上又赏下药来,养了这些日子,已经好了很多。”
玉露初零,金风未凛。
这一回没提是哪家的女儿,猜度着应当是特地找来的官方女子,只求其身家明净,脾气温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