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中间的堂屋供着老君像,另两间屋子衡1、可浅媚住了,卓锐瞧着这老道似并不喜好他,便悄悄地在最西面的厨房里打了张地铺住着;再隔几日,便本身到山中去伐了木头来做了张木铺,又打了些野兽背到四周的集市卖了,买了一袋大米、两床棉被和几尺粗布返来,不消衡一帮手,竟然也能像模像样地带着可浅媚过起安安稳稳的小日子了。
可浅媚从小就没学过做饭或女红,现在看着这日子安适,本来那些在她心头长成了毒疮的人或事却隔得远了,一时触碰不着,虽是粗茶淡饭甚是贫寒,倒也感觉比宫中欢愉了很多,再不会去抉剔那两个大男人做的焦枯发黑的饭或非咸即淡的菜。
卓锐唤她,坐到她身边,不觉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卓锐明知此理,吃紧奔到板屋旁的山溪边,汲了一碗水过来。可浅媚也不管生熟冷热,就了那水自顾吃个囫囵饱,便钻到房中睡觉去了。
衡一点头道:“不错,不错,你公然甚么都记起来了!怪不得你痛恨上阿谁大周天子,生生地把他好好的天下搅成了一团浑水。”
衡一不答,却变戏法般从竹箧里捧出几包东西来,除了大米、面粉,另有热乎着的包子、甜饼、酱鸭等物。
卓锐道:“你若想平心静气,大可在家修行,图阿谁削发的浮名做甚么?”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衡一笑道:“如何?你记起来了?”
他正背了个算卦的竹箧沿着田垄走过来,一起悠然地唱着曲儿;待抬目睹到他们,也不惊奇,放下了竹箧走过来,笑道:“可烛来的女人,如何跑到老道家里来了?”
自此可浅媚、卓锐便在那几橼板屋里住了下来。
但他们逃出时并未带换洗衣衫,小集市上又没有裁缝铺子,可浅媚便拿了一套衡一的道袍换洗着,穿在身上却大得和灯笼似的,非常不便;再看卓锐,也一样也没得换洗,大夏季的,洗了衣服便光着膀子随便裹了兽皮或粗布便入山打猎,等晚间才返来,也不管衣服干还是不干便披在了身上。
卓锐迷惑道:“淑妃,你肯定……这里没有人居住吗?”
衡一怫然不悦,斜睨着他道:“你若要投别处,就请便吧!这丫头倒是我故交之女,我好歹也要留下来住个三五十年的。”
可浅媚问道:“我做错了吗?”
卓锐却向衡一道:“道长,我们远来怠倦,可否在此借住一日?等明日淑妃规复过来,我便带她另投别处。”
她的鼻子红红的,又揉了揉眼睛,才推开屋子,四周打量着说道:“这里家什都是现成的,固然粗陋了些,倒也洁净整齐,用上十年八年的没有题目。”
可浅媚想起当日所测签文,苦笑道,“转烛复飘蓬,香梦本无根。荼蘼尽空枝,裁得落花恨。道长当时解签说,我当于二九韶华,兵器之下。莫非我还真的活不过十八岁?现在都是腊月了,没几天我就十八了,莫非真快死了?”
她开朗地说道,“我没成为可烛公主之前,是张家的二蜜斯,奶名叫浅儿。”
衡一暖和道:“谁又能将贪痴嗔怒一下子全戒了?我好好教你道家的入门法例,学着清虚守志,超脱物外,垂垂完整断了尘缘,或者能够借道门之力破了命定的运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