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望向脸上爬满皱纹的嬷嬷,笑道:“嬷嬷说我是不是很聪明?连这个都能想得起来!”
嬷嬷叹道:“淑妃当真不记得皇上是哪一天赐的血燕了?也不记得是哪一天送给宇文贵妃的了?”
可浅媚愁眉苦脸道:“皇上若高鼓起来,三天两天赐下东西给我,我不过当时看一眼,吃的用的满是宫里的份例,贤妃姐姐给安排得好好的,那里还管这些事?传闻旁的宫里都有宫女专司这些事件,可跟我进宫的侍女连中原话都不会说,想管也无从管起。我又不是做买卖的,莫非叫我每天拿支笔来记每日进了多少东西出了多少银子?”
唐天霄感喟。
哪怕身陷囹圄,哪怕前程莫测,只要他真的待她好,至心将她护翼在本身身后,统统必将迎刃而解。
仗着一副好技艺,仗着在北赫的特别职位,她向来行事凶暴随性,刀里血里经历得很多,自发得聪明机灵胆色过人,可现在,她才发明本来本身远没有设想中的那般固执刚毅有定力。
她握紧手中的同心结,低低道:“唐天霄,你不准负我,不然,我毫不饶你!”
她把同心结抓在手上,抚摩着那乌黑漆亮的发丝,两颗玛瑙珠滚在指间,素净通透的光彩,像指间迸出的一双并蒂花骨朵。
内心模糊在抽痛时,她却扬一扬唇,自傲地笑了起来。
庑房外虽有人守着,但屋中清算得倒还整齐,卧具茶具等物都是她出去后宫女才抱出去的,一色俱是极新的。
内心俄然便结壮,仿佛走到那里,都有他的目光远远相随。
唐天霄很担忧,但可浅媚真的记着了。
是因为那是他的叮嘱么?
只不过,若一梳梳到白头偕老的梳子都是妄言,若亲手编的同心结发都是胡想,这人间所谓的真情,一定过分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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