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年余,这清湪河上的画舫仿佛又多出很多。”
“是极,这几年承平城屡见新贵,置地购舫。”
赵允笑道:“自是要的。长乐嫁给我,新夏也是我的故国。”
“请说。”冯妙君晓得重点来了,严阵以待。
傅灵川用心叹道:“返回安夏看遍了烽火连天,谁能不沉稳?”
这茶饼,她也就没有收下。
冯妙君伏在舷边,看到大河滚滚,无数商船穿越来往,不由得感慨承平城真是南陆首屈一指的多数会,连海运都如此繁忙。
的确如她所料,赵允本来没把她放在心上,想着父王既然有令,要娶就娶吧,娶个小国女王建好邦交,为燕国做些进献,却没将此后的细节往深处去想。
赵允拿出这两饼,可见身负荣宠。特别他又道:“长乐如果喜好,这两枚也请笑纳。”
的确,有钱人爱买豪宅游艇的调性,在哪个时空都不会窜改啊。冯妙君撇了撇嘴。
“合当如此。”赵允连连点头,话锋一转,“我本日来,是有一说。”
三人出了门,分乘两车往天合楼而去。
千帆当中,又有华贵画舫无数,沿河岸缓缓而行,常有丝竹委宛、莺莺声娇,乃至还能听到有人借酒行令,有人放声高歌,将十丈软红中的和顺奢享归纳得淋漓尽致。
换作假长乐公主,这会儿就不晓得如何应对了吧?冯妙君咬着唇问他:“倘若结婚,你会随我返回新夏么?”
傅灵川内心暗骂一声,面上却堆出难堪之色:“十九王子……”
这丫头,装得也太像了!
冯妙君将盏中茶细细品完,才笑道:“不必,浅尝辄止最妙。”
“父王已经有言在先,我也不擅拐弯抹角,就直说了罢。”赵允正色道,“我愿与长乐结一段姻缘,聘礼便是军资与灵石,代价六千七百万两。不知长乐意下如何?”
冯妙君顺手拾起茶盏,小小抿了一口,不由得唤了声“好茶”,这才凝目看去,微微惊道:“小龙团?”
数十年?赵允微微一怔。他的确做好了陪长乐返回新夏的筹办,但最多一年半载就要回燕。他是燕王活着最年长的儿子,身负军武重担,不成耐久久居他国。
三人登上的画舫专供王室乘用,比别的画舫大上一倍不止,甚是豪华。
上面话没说完,因为赵允眉头皱起:“这话倒霉,长乐今后不要再说,谨慎隔墙有耳。”
沿岸的航路的确繁忙,大划子只画舫列队通行,另有男女嬉笑之声传入耳中。赵允随即叮咛下去:“开去河心,图个平静。”
战役一贯最能促人生长。不想生长的,都能给你硬生生揠起来。
冯妙君笑了笑,不提了。
他公然很直,直得密码标价了。冯妙君听了,抬眼就看向傅灵川。
燕国有专供王室利用的贡茶,称“龙凤团茶”,从采摘到保藏,中间法度无数,道道都是严苛已极;此中又有专供国君、王子的“小龙团”,则是团茶的再进阶版,其制法精绝,天下有幸咀嚼者寥寥。
这时早已过了傅灵川的“一个时候”之期,出城的打算必将延期,冯妙君从傅灵川眼中看到几分无可何如。
就算是每年的祭天大典,燕王赐下的“小龙团”也是7、八位大臣共分一饼,其身价不知比黄金要贵重多少倍了。
赵允手一抬,截断了他的下文:“傅兄,我问的是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