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太太俄然插嘴了。她垂怜地嗔了祝扬一眼,道:“傻孩子,咱黄家缺那千儿八百的银子吗?不过些许粗制面点,用得了几个钱,摆上半个月也不抵不上我们这一桌的花消,值得你气不顺?快别气了,我们就是要用钱砸他,让他瞧瞧清楚,他一个穷酸有甚么资格与你这官家公子作对!”

站在最边上一贯少言的田大婶却接着花大婶的话,道:“我们也别急,本日是集,上千的人会来逛,就算他们不心疼钱筹办很多,也不成能将来逛集的上千人都包干,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卖就是了。”

仿佛有一阵秋风卷着几片树叶,从江家摊子前拂过……

芸娘见她往中间摊子去,顿时了然她想干吗,赶紧追上去,叫道:“姐姐,等等我,咱俩一起。”

次日,恰好又是三日一次的小集。

黄员外喝了半碗描金青瓷碗里的百合粳米粥,道:“他躲起来这么久,才被我们发明,打一顿出气,哪有慢刀子割肉折磨人?我们就该一点一点拿走他器重的东西,将他逼入绝境,趁便赏识他挣扎的丑态。另方面来讲,我这体例属于普通买卖合作没犯律法,那摊子我也是端庄拿下,在巡检司备结案的,不管是巡检司还是快班都拿不着错处,那沈巡检和赵捕快如果是以难堪……哼,你娘舅我可不是那些无依无靠的人。”

黄员外慢条斯理地夹起一根金黄酥脆的油条,细嚼慢咽地吃完,横了眼祝扬,道:“小孩子家家就喜好挥拳头。江小二是个小人物,可她背后却牵涉到巡检司和县衙的赵捕头。古话说,宁获咎君子,莫获咎小人,虽说这些个都只是小人物,可落霞镇是咱黄家的根,你虽姓祝,身上也流着我们黄家的血,如果你将江小二弄残了,他们查不出来还好,一旦查出蛛丝马迹,我们黄家这么大个摊子,即便不怕也不好过。再说,你可别忘了山上那些没国法的匪贼可要靠巡检司拦在镇外呢!”

花大婶道了声“对”,撸了撸袖子,往地上啐了一口:“这帮人也太霸道了,这般抢买卖惹了公愤,我看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丫环点点头,道:“老爷太太正要用早膳。”见祝扬朝她表示,随即屈了屈膝,回身进屋去通禀。

与此同时,落霞镇东镇最大最标致的一座宅邸里,清算安妥的祝扬,连早餐都没用,就领着他的两个小厮闯进了正院,一见到屋檐下台阶上侍立着的丫环,就忙问道:“娘舅可在这?”

……

江寒半夜不到就回了江家,姐妹俩及花田二婶,兴冲冲地做了八九斤手抓饼和上千数五六种口味的包子馒头卷子,以及几十斤的麻辣串串,赶在卯时前就驾着牛车到了瓦市街,支起了摊子,斗志盎然地呼喊着客人上前来买。

劈面这么一搅和,不到两刻钟,在四周卖包子馒头、油饼、糯米果子等吃食的,乃至远处卖汤面米粉和馄饨的――大师的买卖都遭到了影响。

“嗯,你舅母说得对,更何况我们在瓦市街摆摊卖货也不是分文不要。江小二他爹已经被我们弄残了,再弄残他又有甚么意义。那小子在西镇不是有些做买卖的申明吗?娘舅我如许做,就是要让他晓得,获咎了你,哪怕他再见做买卖,我们也能悄悄松松地让他做不下去。等他摊子没了,我再寻人去利来茶社说说,让他那小二也做不成。当他没了支出来源,家里还躺着个破钞大的残废时,必然急着寻别的挣钱体例,到时候我们再去设想他到手的二百两,就轻而易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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