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说话,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将另一半春联也贴了上去,横批贴在了棺首。
“最后把咱爸的棺材都抬出来了,直接把本来的洞挖开了一倍。”
父亲推着大二八,姨夫跟在中间,路上表哥猎奇地问:“姨夫,这前面装的是啥?”
“泥鳅,咱爸们在干啥呢?”表哥俄然凑到我耳边轻声地说,手指了指中间。
这时天已经完整黑下来,亲戚们都围在坟前,手电筒的灯光下,外婆的棺材悄悄地摆在那边,没有安葬的典礼,乃至没有像样的纸钱,只要几片白纸散落在棺材四周。
刚起家父亲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从家里带过来的春联。我和表哥正猎奇,父亲就侧身跳进墓坑,趴在墓室口,伸手将春联贴在了外婆的棺材上。刚贴一条就被三舅扯着胳膊拉倒在地上。
“现在几点了?”姑奶拄着拐杖从客堂走出来。
“七点了。”
穿过村西口的一条煤渣路,颠末邙猴子墓园,再往北走200米就到了外公的坟前,那边曾经也是地步,厥后因扶植蜂窝煤加工厂就变成了荒地,工厂墙外坟头满布。
“哦!”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影象里,外婆曾给我和表哥讲过李王城三进庄王冢的故事,第三次再也没有出来。
那天我们在石板上一向坐到日落,家中大门仍然舒展着,父亲、姨夫和姑奶究竟谈了些甚么至今不得而知。天微黑的时候,几个娘舅气喘吁吁地走来敲开大门,我和表哥也跟着走了出来。
封棺填土以后已是深夜,姑奶长长地舒了口气,表示大师能够分开了。这时父亲走到姑奶跟前说:“姑,俺娘的墓碑还没立啊!”
在邙山上到处都是新坟旧墓,土质变得坚固,普通先人想要埋入祖坟或者伉俪合葬都是一件困难的事,一不谨慎连本来的墓室都会陷落,以是本地人普通都是各立坟头,时候久了,越来越难寻容身之地,有的合葬墓乃至是棺压棺的摆放,已经没有任何礼节可言。
我迷惑,如果是同一人,是谁找到外公的尸体并安葬于此。
“泥鳅,二蛋,去给你外婆叩首走!”车子还没停稳父亲就朝院子里喊。
快九点的时候,父亲仓猝地回到家中,一进门直接去了寝室,半晌背工里拿着一个布袋走出来,朝我和表哥招了招手表示我们跟着出去。我心中迷惑,父亲为安在这个时候返来取那副春联。父亲神采凝重,我便没有多问。
“饭做好俺们就返来了,可快!”姨夫说着摆手表示我们快点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娘舅们将姑奶送回了偃师,我和表哥也跟着去了村口,但是一向没见到父亲。快中午的时候,父亲和姨夫推着一辆大二八停在了门口,后座上绑着一个编织袋,内里装的鼓鼓的。
“我没问过,应当不是一小我吧,瞎想啥呢你。”
“……”姨夫无语。
“啊?”表哥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你记不记得三年前,有一次咱爸妈都去偃师,说是有个亲戚抱病归天了?”我有些焦急地说。
“那你们最后咋弄的?”姨夫边走边问。
我和表哥跟在前面,路上听到前面的二舅一向在抱怨:“那块地的土太松了,一圈都是旧坟,今儿下午打洞打了四五次都塌了,真他娘倒霉!”
我想了想,如许的题目确切不晓得该如何问,或许在偃师有两个姑奶吧,可内心还是感受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