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不是混闹。”太子叹了口气。“建议女子晚婚的圣旨刚下半年，就在顾蜜斯及笄当天赐婚，是否不大安妥？”
“父皇，顾家女不宜为景王妃。”
太子施了一礼。
“顾女人，如果……”
顾嘉梦点头，微微一笑：“不是，殿下很好，很好很好啊。皇上身上龙气太重，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动静传开，姚庆之打碎了一方砚台。
这大半年来，姬然和顾九九并无来往，皇贵妃也没再召顾九九进宫，反而是孙翰林的女儿常常出入宫廷。他觉得，不会再有赐婚一事。即便是有，工具也不会是顾九九。
她声音轻柔，仿佛不为赐婚的事情忧愁。
天子霍地站起来：“慎重？朕已经很慎重了！朕无妨奉告你，旨意是早就拟好的，比及本日才宣旨，就是为了慎重。”
她觉得及笄礼是独属于顾九九的，她晓得他记得，可他如许特特提出来。她感觉很暖心。
“父皇……”
玄月初八夜，太子进玉玦时，带了茱萸，并一个玉匣。他记得，明天是她的及笄之日。——对女子而言，这是一个很首要的日子。
太子垂眸，很久，微微一笑：“多谢顾女人，孤很喜好。”顿了一顿，他又说道：“顾女人的绣工很好，字也好，情意更好。”
“又不是甚么难记的日子。”太子摆了摆手，“孤听闻及笄要用簪子，匣子里有一些，你看看喜好哪个……”
玄月初九，顾九九的及笄礼，京中贵女命妇多数在场。主持及笄的，是迩来与顾家走的很近的卫国公夫人。
在东宫的太子也皱了眉。如何会毫无征象地赐婚？
顾嘉梦粲然一笑：“我都喜好，很喜好很喜好。”
他将匣子递给了她，温声道：“顾女人的及笄礼，只怕会冷僻些。顾女人可要好好筹办，除了皇姐，孤还没见过女子行及笄礼。”
来往的客人几次向顾家道贺，姚氏红光满面，与有荣焉，没想到家里还能出个王妃呢。
“父皇所求，不过是顾家女的八字。可如果那人并非顾家蜜斯呢？”
“朕说了，着礼部渐渐筹办，两年后结婚便可。”天子语带顾恤，仿佛是在看一个在理取闹的孩子，“央儿，不要混闹。”
“殿下！”见他出去，她兴高采烈，放下了手札。
太子停下来，揉了揉眉心：“顾女人……”
看一眼殿下站立的儿子，天子深深叹了口气：“央儿，不要率性。你们是手足兄弟，不成为此事伤了情分。”
她想，最坏的成果也不过是回不去，回不去的话，另有殿下情愿收留她。间隔她十七岁，另有两年。
……
“殿下……”顾嘉梦也愣住了，凝睇着他，“您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她笑了一笑：“君父之命不成违。现在我不是还没归去么？另有两年呢。”
天子厉声道：“宜与不宜，不是你说了算的。顾家蜜斯与老四丰度相称，八字适宜，如何就不宜了？”少顷，他神采略和缓了些：“央儿，你命格独特，不宜过晚婚配。等有合适的女人，父皇也会给你赐婚。你且退下，莫让父皇活力。”
“你说甚么？”
在回东宫的路上，顾嘉梦一向飘飘零荡：“殿下，您瞧，我如许飘着，是不是就和殿下一样高了……”
“顾女人刚及笄，年纪还小……”
太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