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如魔音贯耳，她头痛欲裂。
“阿弥陀佛。”一声悠远的佛号拉回了她的思路。她循名誉去，巷子那头，有两小我徐行走了过来。当前者一身灰色僧衣，须发皆白，慈眉善目。单看仪表，就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材”才一点点凝集起来，轻飘飘地悬在半空中。她复苏过来，俯视下方，蓦地发明，这不是尚书府。
青瓦白墙，草木深深，慈恩寺单看表面也看不出是皇家寺院。太子建寺的初志是记念亡母，因着先皇后慈悲，故对百姓开放，不拘身份，皆可去进柱香。久而久之，慈恩寺已经变成了都城达官朱紫求神拜佛的不二去处。不过，慈恩寺的端方，前殿尽可上香，禅房不留俗客。后院倒是温馨的很。
算起来，慈恩寺也才数年风景，能有本日的名誉，不过乎是因为皇家所建，弘明法师主持。――慈恩寺的护身符可实在称不上灵验。
她垂眸凝睇，她现下离空中另有寸许之距。脚结壮地的感受，只怕她要寄但愿于来世了。很多事情，活着的时候，并未感觉有多贵重。一旦逝去，才惊觉再难追回。
可现在想想，这个上风委实算不得甚么。顾嘉梦在顾家只活了十三年，此后的冗长人生都将是顾九九顶替。论血缘，她们用的是同一个身材，一样的亲疏。论豪情，呆板沉闷的她又怎及聪明灵秀的顾九九？更遑论，她现在只是一缕幽魂，不属于阳间之人，她又有何本钱去证明、去夺回本身的身份？
她拼尽尽力，向本身身材扑去。拼着魂飞魄散，她也要尽力回到本身身材里。
这么一想，顾嘉梦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她也失了求神拜佛的心机，尽管在寺中浪荡。对她而言，魂归那边并无辨别，归正也不会有人记念她，祭奠她。
她尝试下落在寺庙中，但愿能够沾一点寺里的福泽。――或许，寺里的佛祖菩萨，会俄然显灵，保佑她回她该去的处所呢。――固然晓得这能够微乎其微，但她还是不由很多了几分精力。
慈恩寺是本朝太子主持所建。当日先皇后病逝，太子请旨建寺，记念亡母。天子想起结嫡老婆的各种好处，天然点头应允。慈恩寺建成后，弘明法师入寺，做了主持。光阴流逝，慈恩寺竟仿佛成了都城第一寺。
顾九九身上的万道金光，在顷刻间化为利箭，射向顾嘉梦这个入侵者。
顾嘉梦的一颗心垂垂安好了下来，她沿着小径，渐渐地往前飘。她乃至饶有兴趣地想，如果在夏季，赤了脚，踩在光溜溜的青石路上，该是多么的舒畅！
这设法教她不寒而栗。烧着银炭的正厅热气腾腾，她却感受不到涓滴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