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文钱也太多了,三文钱吧?”
即使如此,但必经之路不过不可,城中百姓又在城门口排起了长龙,如同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整整齐齐的亦步亦趋的走着,等着役吏来那么狠狠一刀……
一觉醒来,已是日落傍晚时分了,昨晚在小龙湾忙活了半宿又镇静了半宿,一夜未眠。进了江宁城铺子中,姜琅又和伴计们一起把这些山货分拣出来。
一听当苦役,那皂衣保卫一脸惶恐,赶紧俯身辩白道:“刘公子明鉴,这老头儿,他就是去倒夜香的…”
只见刘公子鼻孔里塞着两团白布,轻摇折扇走了过来,面色不快指着那役吏厉声道:“如何回事儿!?不是跟你说一个都能少吗?如何还要放走一个,你他娘的是不是想去当苦役?”
“行了!行了!别翻开了,真他娘的倒霉,快挑走吧!”皂衣役吏看这老头子诚恳浑厚之极,一把拿着马桶盖子,要翻开给他过目,立马的用袖子捂着口鼻夺得远远的,嫌弃的指着老头儿嚷道。
“倒夜香如何了?倒夜香收支城也得有钱捐!”刘至公子气势凛冽,指着那皂衣保卫斩钉截铁的说道。
靖康耻,如许的滔天灾害就在火线,躲不及避不过,这些都犹如果吊挂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不敢有一丝的懒惰!
一些山果干货,直接拉到江宁城的杂货铺子中倒卖出去,竟然卖了二三百贯,直接抵了那几船衣衫粮食的空缺,还充裕很多。
“十文钱?这老夫半天儿的支出都没了,老夫出夫役,挣几文钱不轻易...刘少爷开恩,一担两文钱如何?”
“一担一文钱?老倌儿你跟本少爷开打趣呢?一担十文钱,不能再少了!”
那老者年事已大,须发皆白,颤颤巍巍的挑着一副担子,担子上是两个木桶,看起来分量不轻。白叟放下担子,脸上都一副唯唯诺诺的神采,满脸奉迎的干笑道:“官爷,老夫就是出城倒夜香的,不信你看。”
“太多?你说个数,本公子听听。”看四周老百姓太多,刘公子想建立一个心肠仁慈的好名声,不肯宰这老倌儿太狠。
内里蝉噪渐息,暑热渐消,姜琅骨碌一声爬起来,穿戴整齐后,来到院子里打了盆凉水,醒了醒睡意。本想叫上小六一起出去逛逛的,但看这小子还睡的直淌口水,他也不忍心打搅,干脆本身一小我出去逛逛。
江宁实在是一个好处所,号称“六代豪华”,“十朝京畿”要地。两三百年今后的大明王朝,恰是定都于此,北伐挥师而上,击败蒙古苍狼,尽诛黄金家属于捕鱼儿海。
看了几个进城买菜的让欺诈讹诈十文钱,姜琅心中叫苦不迭。到时候将茶食铺翻修成酒楼,这来回物料运输必定非常的频繁,如果遵循刘公子这收法,收支城用度也是一笔开支了。再以他和刘公子的友情,给他来个“亲情价”,这预算都得超标了。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这一城一人皆已经觅得,夫复何求?姜琅性子本是萧洒至极,顺其天然有为无求,如果昌平乱世,天然是无可厚非。但是生不逢时,正值多事之秋,外有蛮夷环伺,内有盗匪四起,灭族亡国危若累卵…
“慢着!”
“啊!二十文!刘少爷未免太多了吧?”老夫满脸委曲无法,搓着双手,嗫嗫喏喏惊道。
那老夫看刘公子满脸肝火,晓得再说下去也是自讨苦吃,老诚恳实从怀中摸出四文钱放在桌案上,摇着头一声感喟,颤颤巍巍的挑着木桶,向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