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蹿上墙垣,爬上屋顶,循着笛声来的方向,终究看到那白衣男人就在苗疆人的后院,立于夹竹桃下,吹着幽怨的笛音。
李霁微蹙了眉头,也瞪了韩阙一眼,忽而又不觉得意地转了话题问他:“明儿我便解缆回京都了,你可要去我家玩些光阴?”
来到屋外,李霁一手负背,一手摇着折扇,俄然问韩阙:“我把沈阿蛮娶回家给你做表嫂如何?”
翌日一早,沈连城收到了洪祁送来的画像。
“从小到大,还没甚么事儿能难倒我李霁的。”李霁脚步不断,自傲满满。“沈家阿蛮,我要定了。”
韩大夫人更是来气,举高了嗓门道:“晓得你表兄喜好她你还放他们独处?你表兄是头一次与她打仗,你也是头一天赋熟谙她吗?那水池里的水幸得是不敷深,淹不死人,但如有个好歹……”
白衣男人回屋,嘴角暴露一抹森然的笑。
因着沈连城的叮咛在彩云巷蹲了三天的洪祁,听得笛声是从苗疆人的居处里收回来的,便知本身守了这两天的人就在里头。
这一夜,悠长的笛声环绕在沉寂的夜空,听起来是那样的空灵而孤寂。
“何出此言?”李霁顿步而问。
“你这么快就要走了?”韩大夫人闻言很有些不舍,转念想了想倒是一声感喟,“也罢。出了这事,早些归去,也免得你父亲母亲担忧顾虑。”
“我是心疼你……”韩大夫人拭了拭泪,“可贵来一次姨母家,还被人给推到水里去了……狼狈的模样不知被多少人瞧了去!都说是你轻浮了沈大娘子……这传出去多刺耳啊!”
这一日,在彩云巷苗疆人住处落脚的白衣男人,也听闻了京都建国郡公世子李霁轻浮沈连城不成,反被沈连城推到水里一事。
但是,他还是看不到他的正脸!他唯有耐烦地等,等他吹完笛子,等他回身。
公然如他所料,下一刻韩大夫人就拍桌子训他了:“三郎这事儿你有任务!好端端的放着你表兄跟沈大娘子独处做甚么?”
见韩大夫人都哭了,一向不动声色的李霁忙倾身安抚:“是霁儿错了,霁儿不对,让姨母您吃惊了。”
她想,该当找机遇快些到京都看看祖父才是,可实际上她和六mm沈碧君、八弟沈乾庭两兄妹十多天前才随父亲从太傅府看望过祖父祖母返来。这下没甚么不得了的由头,又要跑去京都,解释起来总有些费事。
韩阙惊得嘴巴张成了一个小圆,很快笑了,点头道:“依我看,你没但愿了。”
沈连城倾城之色,又是太傅沈括的孙女,必有很多世家公子倾慕,但这类事……很快便不会在她身上产生了。
她卷起画卷,交代青菱帮着收好。
这件事是会经过那些个贵夫人之口传到京都去的,迟早沈连城的祖父和叔伯们也会有所耳闻。建国郡公世子敢轻浮晋阳公府的嫡长女,不是建国郡公教子无方是甚么?
“那阿母,我呢?您可准我随表兄去京都玩个十天半月的?”韩阙一脸期盼问韩大夫人。
如是想着,白衣男人的眼眸,更加的深沉。
李霁默沉默,深思半晌,嘴角又诡邪地翘了起来。他深沉地看一眼韩阙,却没再多言,只重新迈开步子。
李霁已换了一身洁净的锦衣,端坐于韩大夫人劈面,描述风雅,面色也是一贯的暖和。倒是一旁坐着的韩阙,神采显得很有几分不安,仿佛是他做错了事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