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衍的神采,很快阴了下来。他负手向背,冷声叮咛身后的带刀保护:“探听清楚此人来源。”
“拯救之恩,以命相偿,方是两不亏欠。”这是陈襄的事理。
陈襄颀长的身影,没入拂晓时暗淡的光芒,跟外头的六合一样寡漠。
“……奴去捉蜚蠊。”玉荷吐了吐舌。杀人?她可不敢。
陈襄身上不染一丝血迹,收起剑,好似不过捏死了一只吵人的蝉虫。目光冷冽地看一眼呆立一旁已是面无人色的沈连城,他却没有理睬,径直往荣亲王地点房间的方向走了去。
她不但愿荣亲王误觉得陈襄是祖父的人,把这笔账记在祖父头上。
“谁举刀?你吗?”沈连城玩味地看她。
莫说宇文衍,屋里其别人听了他这话,也都吃了一惊。
“经验你?用剑?”宇文衍更觉惊奇,想了想问:“小娘子与恩公是何干系?”
沈连城从惊惧中回神,忙小跑上前拉住他,抬高声音道:“你杀了他还敢去见他主子?还不快跑吗?”
“噢?”宇文衍深觉风趣,倒是猜疑地看沈连城。
宇文衍的目光扫过陈襄,倒是噙笑道:“到底是救了本王一命。”
宇文衍突又变得和颜悦色,看向薛戎。“幸得有他相救,不然,恐怕你我具已葬身火海。”顿了顿,不由问道:“薛二公子觉得,是何人纵的火?”
沈连城正筹算睡一觉的,门被踹开,吓得立时从床上跳了起来,要找小灰……但是,她的小灰呢?
“说来话长。”沈连城忙道,“言而总之,他与小女没干系的。此去京都与之结伴而行,实在是迫不得已。王爷您可千万别曲解,他与小女,与我沈家势不两立,绝非一类。”
沈连城闻言一惊,只听他接着对陈襄道:“恩公救了本王,本王必当铭记于心。至于阿谁奴子……死了便死了,恩公无需挂怀。”
“恩公且留步。”宇文衍却叫住他,问:“恩公与沈家娘子,究竟是何干系?”
“不必。”陈襄冷声,“你那奴子太吵,我把他杀了。”言语间毫无尊卑和礼数。
宇文衍肯定他不是李霁,不免急道:“本王还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宇文衍噙着笑走向他,拱手道:“多谢公子拯救之恩……”
“是。”带刀保护回声,很快退下去了。
陈襄不回他的话,迈步要走。
“王爷,是失手!”站在门口的沈连城俄然上前,面带愧色道,“是小女触怒了他,他要经验小女,成果才一剑削在了您的阿谁奴子身上……”
玉荷站定之时,向陈襄拋脱手中解了封绳的锦囊,并大喝一声:“叫你欺负我家女公子!”
“多捉些蜚蠊,防身。”沈连城给她出了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