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是天下当中，汉晋故都，又是都城，当然远远赛过信都。”九娘适时得救。七娘年稍长，多数时候只是浅笑，开口时少，约莫是要端着姐姐的架子。
“洛阳的下元节有我们信都热烈吗？”十二娘很有些不平气。
去梵刹？嘉语有些不测。下元节原是道家节日，如何信都民风，反倒是去梵刹？
“阿玉嘴馋，明儿家里寒食，就想去外间玩，刚巧本年……”九娘成心偶然瞟了七娘一眼，七娘红了脸――没有细说，“祖母承诺我们去法云寺，三娘子如果不嫌弃，倒能够去玩玩，法云寺的素斋着名的好。”
“另有百戏！”十二娘弥补说，“法云寺的沙门最会俗讲，比别家都好！”
一来客居, 二来嘉语也不肯意让人低看了去, 一言一行都守着端方, 平日里不过和崔家几个小娘子一处，看书，游园，说说闲话，因七娘即将出阁，又时不时有机遇赏看嫁奁――那天然都是好的。
外头热烈，寺里倒是清幽，清幽得的确像深宅大院，嘉语在放生湖边歇一歇脚，十二娘眼巴巴地只想去听俗讲，嘉语笑道：“你自去，我一会儿来找你们。”
姜娘笑道：“女人花儿普通的年纪，穿甚么都不为过。到我这把年事，可不好再穿这么嫩了。”
姜娘便去取水。
独孤如愿“哎”了一声，比她还诧异：“三娘子不晓得吗，再过十天七娘子就要出阁了。”
嘉语无语：“摆布就剩了十天，就这么等不及……到时候自个儿交给她，不好？”
嘉语又拿出镜子来，一错眼，惊道：“咦？”
嘉语瞧着摆布无人，转头喝道：“出来！”石柱背面转出玄衣少年，倒是独孤如愿。算他机警，没穿戎装，嘉语抚额：“阿兄叫你来吗？”
谈笑间马车行至法云寺外。
嘉语听得风趣，笑问：“令堂如何答复？”
姜娘忍住笑道：“甚好。”
偶尔想起之前，宫里的惊心动魄，出宫一起风刀霜剑，这时候的安闲，也何尝不是福分。想到萧阮还住在营里，长日无聊，嘉语多少有些冲突地想：哥哥总不至于虐待他。
得陇而望蜀，民气都如是。
庙会走得尽了，就有迎客僧迎她们入寺。
如果母亲活着……这世上的人，总对本身落空的，未曾具有的，耿耿于怀。但是她现在，不是另有父兄、mm么。
嘉语小脸一板：“独孤将军，你这是私相授受！”
“目炫了。”嘉语迟了半晌才答复。把镜子递给七娘，“方才瞥见这面镜子，倒想起两句诗。”
十二娘待嘉语最是亲热，赶上来拉着她坐同一辆车，喈喈咕咕地笑，说法云寺的素斋：“……当时候我还小，跟着阿娘头一次去，往食盒里一瞧，呵，点头摆尾一条鱼，那鱼极是光鲜，眸子子都仿佛是活动的，我舍不得下箸，就同阿娘说：‘阿娘，我们把鱼带归去养吧……’”
她重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履足这尘凡繁华之处，一时看了个目炫狼籍：憨态可掬的泥娃娃，红眼睛长耳朵的兔儿灯，做工粗糙、配色却光鲜的头花，软藤编的小篮子，又有粉盒、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