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早晨谭锋并没有去往照月轩,而是宿在坤宁宫中。又过了一天,从养心殿收回了一道旨意:“常在宁氏,和顺明丽,封为朱紫。”
素云欢畅的笑容立即就变成了苦笑,将宁溪月摁在椅子中,感喟道:“我的小主,您如何还如许天真?你不过是个小小常在,真觉得皇后娘娘还会每天想着你不成?数着你关禁闭的日子,觉着差未几了就派人来放了你。别的不说,当初皇后说过要关你一个月,她如何会因为你一向没出去,就把你提早放出来?这于皇后娘娘可没有半点好处,还会让她严肃受损。”
于得禄陪笑道,见谭锋点点头没说甚么,因而便退避一旁。
“是,娘娘高瞻远瞩,奴婢心中佩服。方才奴婢真是为娘娘委曲,没想到转眼之间,娘娘便能因时制宜,将这些优势化作上风。”
“是么?”谭锋微微一笑,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皇后到底是聪明人。”
芙蓉小声道:“只是这一来,毕竟于娘娘的凤威有损,那宁氏今后岂不是要更对劲?另有皇贵妃,她看到娘娘对宁氏略加经验,都是这个成果,她还敢脱手吗?长此以往,莫非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宁氏坐大?”
一念及此,皇后便赶紧起家,委曲道:“太后不知那宁氏女,或许赋性纯良,但实在是没有端方。为了邀宠献媚,竟勾引皇上去吃那些不明不白的东西。是,皇上这一次是没有事儿,但若这竟成了例,今后嫔妃们你一个我一个,都在这方面投机取巧,万一哪天吃坏了如何办?因着这些,妾身才想着敲打她一下,谁想到她不但不知改过,竟跳出来和妾身吵嘴,的确丢尽了后宫嫔妃的脸面,是以妾身才罚她禁足一个月,实在也并没有重罚,不过是为了给嫔妃们提个醒儿罢了。”
“小主,奴婢看出来了,您这乌鸦嘴可比明枪暗箭可骇多了,并且不咒别人,专门冲本身动手,后宫中像您这么高贵仁慈的人可未几,您必然要好好庇护本身啊。”
宁溪月也不傻,略微一深思,便讶然道:“你的意义是说?皇上替我讨情了?”
一番话只听得皇后心境翻涌,又惊又惧又恨又妒……也不知是个甚么滋味,总之是百味杂陈。
从慈宁宫出来,皇前面色便有些阴沉,芙蓉在她身边,大气儿也不敢出,如此直走到坤宁宫院外,忽听皇后沉声道:“过两天命人去照月轩,消弭宁常在的禁足。”
太后点头道:“你虑的原也没错,只是太狠恶了些。那宁氏女是蒙召入宫,此前也没谁教她端方,想来颠末这一次,她应当会收敛些。皇上是个甚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从即位后,哀家看他实在没甚么欢愉的时候,也不怪他,从小儿在宫里长大,这后宫里到处都是端方,大家都拿端方做法,时候长了,竟不是人定端方守端方,竟是端方要吃人呢。如何怨得皇上说这是个暮气沉沉的地儿?宁氏女我见过一回,赋性还是好的,就是活泼了些,你是皇后,大人有大量,她有不对的,耐烦教诲一番,强过用这死端方压人,到时候得了她的感激,她天然一片热诚待你,说不定还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这岂不好?”
芙蓉听这话中隐有痛恨之意,内心一跳,不敢再搭言,扶着皇后的手进了院子,却听皇后悠悠道:“这一次本就是我暴躁了些,皇上对那宁氏,实在不对劲儿,我想让皇贵妃早些脱手,才来了一出抛砖引玉,乃至于一时候考虑不周,只想着皇上不会为这点小事挂怀,却忘了这事儿毕竟是因他而起,我措置宁氏,多少伤了他的脸面。唉!这一次,当真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