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出声。”白芍用沾满血污的手捂住彤昭仪的嘴巴，一点一点地挤出古怪的笑容：“娘娘您看，奴婢把您的孩儿带来了。”
我瞥见一名刚好从里边出来的寺人，他神采发白面庞暗澹，满脸惊骇无措。我按耐着不安问：“朱妃真的已经……？”
室门虚掩，天子一脸凝重，他昂首瞥见我，微诧道：“你如何过来了？”
*
白芍抓住她的裙摆，慌神道：“别喊、你别喊……”
“娘娘, 您还是别去了……”小铲子难堪地拦住我。
我们回宫以后, 天子立即命令搜索朱妃的下落。宫中最是人多眼杂, 虽说当时正处于半夜, 世人已酣。可全部赤霓宫总会有几个值夜的寺人宫女, 出了赤霓宫另有禁卫军把关守严, 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又如何能够平空消逝得无影无踪？
“娘娘、娘娘。”小铲子仓促跑出去：“找到朱妃了！”
本来还残留在嘴边的笑意垂垂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欲堵塞的痛苦：“奴婢替您杀了朱妃，替您要回孩子。此次您必然要收留奴婢，奴婢没有退路了……”
“找到了？”我瞥太小铲子刹白的神采，心中油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莫非……”
“娘娘……”
莫非又是彤昭仪干的功德？我心中微微一沉。如果真是她, 就太大胆了。她杀莲妃，另有一个御影能够差使；现在要杀朱妃，莫非是伙同白芍？但是白芍再如何聪明也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何况朱妃不比莲妃，她腹中还怀有龙嗣啊。彤昭仪如此明目张胆接二连三地杀人, 莫非就真的不怕被人查到本身头上？
小铲子抿着嘴，摇了点头。
“你？！”
刹时后宫掀起一阵疑云，有人当即遐想到不久前死在红枫林的莲妃, 太后冤魂索命的谎言再次在后宫中沸腾起来。
在闻声‘莲妃’二字时，彤昭仪身子几不成察地颤抖一下。待传闻太后勾走朱妃索命，她不由嗤笑一声：“如果太后真能索了她的命就好了。”
金桔附合着笑笑，没敢像彤昭仪这般大胆地说出口。
这时金桔推开门，白芍因彤昭仪的挣扎散开的斗蓬下血迹斑斑。金桔吓得大声尖叫，白芍眼神一狠，抓住彤昭仪的头发将她狠狠推落在床上，发疯地大呼：“不准叫！不然我杀了她！”
“您看，这是您的孩儿。”白芍将那孩子渐渐地往彤昭仪面前推，彤昭仪抖得更加短长。
彤昭仪惶恐地张嘴就要喊，可下一秒就被白芍捂住，强行推倒在地上。
天子沉默地点头，他以身材挡住入口，我看不见内里，模糊是一片乌黑和血泊：“孩子呢？”
天子周身透着一股寒气，阴鸷地眯起双眼：“孩子，不见了。”
我步下石阶，氛围中飘散着一股浓厚的腥味。还没等我探头去看，天子已经挡住我：“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