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终究看出不对劲,谨慎翼翼地问:“娘娘,您这是……”
早在回宫的路上徐太医就已经对我打包票说这伤无碍,我不敢信。今儿唤来这么多太医,每一个都在清清楚楚地奉告我这个伤只需多养养就会好,不落病根子。
实话说那天她拿刀刺黑熊的凶恶劲如何看也不像是个脆弱得被吓一吓就吓出病来的人,我本是思疑她装的病,为了遁藏二哥或是佑嘉天子猜忌。可太医给诊断又确切是生了大病,我见莘月面如白纸、气若游丝,真担忧她一个顺溜就病死在床头,那的确死得特么不值啊。
此次突如奇来的刺杀事件引发高度警戒,佑嘉天子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加了庇护罩,包裹得跟粽子似的,走到哪屁股前面都跟着一整队的小尾巴。
不管此地集结了多少精英军队庇护皇上,若全部打猎场早已成为一个运营已久暗害天子的场合,那将令人多么唯恐不及。
经调查发明,黑熊落跑也并非不测而属报酬。从当天外出打猎的佑嘉天子一行提早返营,到关押黑熊的樊笼莫名解锁令它趁机逃窜出来伤人,再到混乱之际俄然跳出来的刺客,统统都颠末的紧密布署,必定不是一朝一夕而成,乃至很能够今次秋狝恰是策划者为这场刺杀经心筹办的舞台。
可这是为甚么呢?
我萧洒地招来小桃红,扶我到御花圃晒太阳。
未几时,它翻了个身,小小的熊掌噗哧噗哧地踩在泥土上,扭头往丛林深处跑去,再也没有转头。
我待帐篷收得七七八八,束装返程,上马车前我唤来小桃红,从她怀里拎出那头幼崽,让她扶我往外走。
作为一名伤患,我在难受的时候脾气特别轻易暴躁,因而我想也不想就歇工了。
我冲动得说不出话来,这对我而言的确是天大的欣喜,看来莘月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星啊,不但在黑熊攻击时决然地扑过来救我,此次还阴差阳错地又帮了我一回。
我没小桃红和顺,被我拎着的熊崽不舒畅地嗷嗷叫了几声,见我不睬它,又嗷嗷叫几声,烦不堪烦。
我回宫的头一等大事,就是当即传唤太病院各太医来给我看诊。想当年我就是太不珍惜身子,伤也就伤了,起码过后应当好好养归去,方不至于落下厥后那么煎熬的病根。有了上辈了的经历,这回纵使寻遍大江南北各路神医我也要把这病根给完整除了。
有了这么多包管,由不得我不信。
回到宫中,意味着我这皇后在外野的闲适日子到头了。执掌后宫就不是一件简朴的事,后宫那么大,不管妃嫔还是宫女寺人都是那么多。
小桃红见之不忍:“娘娘,您有伤在身,不如给奴……”
现在,另有刺客在逃,守营的将军仍不知所踪。细思恐极,一众文武朝臣纷繁谏言,要求天子当即返京。
小桃红望着垂垂消逝于丛林绝顶的熊崽,又侧目看我:“娘娘……”
为此我还对太医耳提面命了好几次,让他千万要稳住莘月的病情,别让她一个不谨慎就这么没了。
营地已空,本来搭建起来的帐篷也已经清算了洁净,马车列队整整齐齐地候在火线,只剩下零散燃烧的篝火堆,长达十数天的秋狝,正式结束。
宿世明显伤得那么重,一向到我回宫,还躺在凤仪宫养了大半年才略微好些。一样的刺杀,一样的位置……莫非因为有莘月这一层缓冲,以是今次受的伤并没有宿世那么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