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我忍不住说了句,想要站起来又感觉使不上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发楞,倏而入迷,倏而又忍不住嘀咕:“我真没事。”
“朕明白了。”直到他终究收回击,披上貂皮大氅,踏出门槛。“外边冷,皇后不必相送。”
“皇后,朕……”
他回身看我,我忍不住错开他的视野:“想来赤霓宫的人是难掩冲动之情,在如此冬夜赶来报喜实属不易。朱妃怀得龙子,可谓举国大丧事啊……皇上莫要担搁了时候,快些去看看她吧。”
佟夫人踩着兴高采烈的法度,拉着夫君往寝室去。刚巧佟明容来了,见到此情此景,心知被阿娘带走的阿爹彻夜是回不来了,本来半夜议事也非常见机就此打消。
最首要的是,绿桐对她一向存在成见,固然大要上不说,公开里却到处防备她。这明面上都已经直接拿话堵她,背后里不知要在朱妃面前嚼多少舌根教唆诽谤,实在让她无从动手、寸步难行。
我将袖中的五指攥紧,低低道一声:“恭喜皇上。”
佟夫人笑眯眯地环着他的手臂:“这么冷的天,再忙的活也得等明天办啊,相公还是不要熬夜了,我们一同回房去吧。”
几番压抑之下,我终是下床来到天子身边。他没有看我,而是盯着膜拜于地上的一众宫人,猜想该是情难自禁、欣喜若狂吧?收了这么多的妃子,总算出来一个怀上龙子的人,岂不普天同庆?
传闻绿桐这名宫女是跟从朱妃陪嫁入宫而来,朱妃这些年能在宫中站稳脚根,全赖她出谋献策沉着应对。这类人实在费事,她既不像白芍那般好哄,又抓不住任何缺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归正明天,我就要成为全部皇宫最大的笑柄了,让她们都去笑吧,我不在乎。
“就是……”就是有点受伤,有点难过,有点想哭。
只不过皇上自始至终没有表态,朝中又有佟相把持,文武百官天然不敢多说甚么。
不说也说了,现在她在宫里宫外受尽赞捧,大家对她畏敬凑趣,皇上得知动静当即连夜赶过来对她嘘寒问暖庇护备至,这统统都令她倍感得意与称心,即便面前这是令她讨厌的彤婕妤,见了勉强不感觉碍眼。
彤婕妤心中嘲笑,她又何尝不知?以是她才会绕道转而与白芍联手,绿桐这女人太不见机,将来若要对朱妃动手,绿桐毫不能留。
与此同时,一句‘朱妃有喜’将凤仪宫人打得措手不及,我生硬身子,纵使屋里再是暖和,心底也是寒的。
刚巧此时绿桐端来了安胎药,她一见此情此景,双眉倏时拢起。
佟相眺望夜空,一只信鸽自远方而来,落在窗栏上。他解开管中的信条翻开细看,双眉深锁。
不管皇上另有甚么别的打算,总之她得先为本身博个申明,给皇上制造机遇晋升本身!
佟相轻点头:“入夜风凉,夫人早些安息吧。”
彤婕妤失了面子,一时难堪非常,坐了半晌便说辞职。
就知她不是特地送信过来,清楚就是来催夫君回屋暖床的。佟相默了默,收起那封家书站了起来:“好吧。”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了,固然宿世早已经历过一次,可当真正再次闻声此事,内心还是突然一紧,难以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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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霓宫中,朱妃的表情数度飞扬。她孕事方才步入第四十天,开初绿桐叮咛她不要过早的透露,可如许的丧事她那里憋得住不说?那天若不是传闻皇上要去宠幸皇后,她也许还能憋着不说忍上好长一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