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训抬手擦擦眼泪,闷声闷气“嗯”了一声。
“要杀就杀我一人,”陆训转过脸来,“连带任务算甚么豪杰豪杰!”
陆训犟着脸,“便是陛下本日要将部属打杀了,部属也认了!部属还是会这般说!莫非部属说得不对?陛下如果活力便将部属杀了吧!换个暗卫去庇护皇后娘娘!”
说到最后,陆训又是悲伤又是气愤,声音都多了几分哽咽:“如何能,如何能一面又害了小皇后,一面又做出万分敬她爱她不忍别人伤她的模样?伤她的不恰是陛下您吗?!陛下您可晓得?现在我常常瞧着小皇后,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清楚就是我们伤了她,她还来体贴我的伤势,我又接管她的体贴,又要将她好不轻易能查出来的线索给悄悄抹掉,看着她每日每夜忍耐着伤痛。却还要假装一无所知的模样!陛下,部属敢问,您是如何做到的?您的心不会痛吗?您不会悔怨,不会惭愧,不会难受吗?!”
沈湛一步一步,将陆训逼得后退,退无可退,“我没有!”他大声一吼,或许是惭愧或许是惊骇或许是心虚,扇子般的睫毛刷了一刷,眼泪跟着下来了:“我没有!我没有感觉我对,我感觉我们都错了都错了!陛下,部属不想去宣德宫了,你换小我去吧,我不晓得如何面对小皇后!是我错了,我坏了大事,但是,为甚么我们不能就将小皇后好好庇护好,为甚么要操纵她?陛下你明显是爱她的不是吗?为甚么还要操纵她?就因为她背后是宋家吗,如果小皇后晓得了这些事,我们要如何办?”
“可你倒好,你做了甚么?在当场犯傻发懵?害皇后重伤?引得皇后与宋家思疑?叫汝南王提早脱手让文清婉早产,宫外谎言传遍,我布那么大一局,用心放纵文清婉、放纵段淼、放纵沈沧,你就叫我只关了段淼和柳疏星?还叫柳家有了紧惕,叫沈沧先动手一步,叫梁王现在暗自屯兵三十万,只等沈沧在南边起事,他便趁机逼宫?!这就是你不悔怨不惭愧,还能来指责朕的成果?!”
“让他说!”沈湛也怒了,“朕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甚么来!”
“罢了,”沈湛长叹一声,“伯尹,命人好都雅着漪澜殿,等祭天一事了了,就以贵妃礼厚葬了吧!”沈湛说罢,思考瞬息又道,“柳家三郎也不能留,皇后现在已经在思疑他,不能叫她查到,措置得洁净些。”
陆训一股脑儿将话说了出来,伯尹底子就来不及禁止,他神采都变了。“陆训!你太猖獗了!”伯尹站起家,一巴掌拍在陆训的肩头,用了七成内力,陆训猝不及防,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捂着肩头,恨恨地瞪着伯尹,“如何,我说错了吗?你不惭愧你如何现在都不敢与你的心上人说话了?!”
“你放心,祭天以后你便从宣德宫抽身出来,只要你,不悔怨。”沈湛扫了眼陆训:“这是你要求的,但愿你这一次能好好庇护好皇后,不然,朕唯你是问。”
伯尹低声怒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大哥,就甚么也别说!给我闭上嘴!”
伯尹称“是”,又听沈湛倔强了态度:“也罢,便是柳疏星本日甚么也不说,也该好好惩办她了,便是密林纵虎伤了皇后这一件事,也不能够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