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那面色终究和缓了些,渐渐吐出胸中郁结的一口气道:“既然如此,艾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处最显眼的处所,正坐着一家三口。一名漂亮的男人、一名容色过人的女子,以及一个秀美的童女。
艾那神采一沉,向那处望去,眼神像是要叫人穿一个洞穴。
现在骑虎难下,本身承诺是损了中山国的颜面,可本身如果不承诺,本身挑衅皇后的企图也就太较着了,故意人,也能就此在中山与大历之间做出文章!本身想不想承诺,都只能承诺了!
她站在大殿当中,统统人的目光都集合在她身上。让统统人都看她,这本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可为何现在这目标达到,她却半点都欢畅不起来?
宫妃这一侧,面色却有些奇特,好些人窃保私语,却涓滴不见羞愤之意。
沈湛与宋弥尔朝那边望去,见着这位女子,皆是莞尔一笑。沈湛还暴露了无可何如的神情,摇了点头。
艾那脸上终究又带上了胸有成竹的笑意,“陛下,娘娘,艾那并非为了评判美人,也不是为了比较谁更美。而是我们女子,终其平生,最高的标准和目标,不就是为了叫人称一声真真正正的美人么?我们的平生,不都是在朝着这个方向进步吗?故而,这美人的标准,就正如男人对君子的寻求一样,也该是我们心之所向。艾那便想就这美人的要求比一比。既然是比美人,胜负与否,都不过博君一笑。不知陛下与娘娘意下如何?”
她规复了些元气,目光湛湛望着沈湛与宋弥尔的方向,“自古以来,君子习礼、乐、射、御、书、数六艺,而女子则需通过容、韵、技、事、居、侯、饰、助、馔、趣十个方面来判定她是否能为美人。所谓君子者,礼节仁爱、豁达博识。习六艺,曾其形、动其魄,方为君子。所谓美人者,华服盛容、清歌悦舞亦不敷以称其美人,何解?有其形而无其神也。”
宋弥尔正待开口,宗室一侧,却传来一声轻哼。
下头的艾那就这般被宋弥尔与沈湛忽视,神采天然更加欠都雅,她软和了声线,似黄莺娇啼:“还望陛下与娘娘决计。”她半晌游移,“莫不是,美人十训,在大历未曾得见?”
“好一个博君一笑。”宋弥尔在上首侧头轻声对沈湛私语,“瞧见没,自始至终,可都是冲着你来的。赢了输了,皆不过盼你展颜。”
宋弥尔坐在沈湛身边,放佛听不出来陛下话中的讽刺,还是谈笑晏晏,面若桃花,暖和地问道:“艾那公主,意下如何?”
下头的权臣与皇族宗室神采都有些不好,在坐的男人,是甚少闻声这劳什子美人十训。本日也是头一次闻声,美人也有甚么要求,不就长得美、会琴棋书画、可谓知己就行了吗?竟另有这番讲究?他们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作答。
“弥儿但是吃味了?”沈湛笑眯眯,“那弥儿可对本身的侍女有掌控,能赢过中山国这个比较不美的人?”
那一声轻哼,恰是从那位女子口中收回。
美人十训是甚么,她如何不知,本日却叫这么个不知哪个偏僻小国来的甚么公主大放厥词,她的弟弟与弟妹要顾及天子皇后身份,不好出言经验,可不代表她不能!
说是轻哼,声音却非常大,想不叫人听到都难。
艾那紧咬着唇,神采泛白,没了方才的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