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已是夏季,世人却好似见着了一幅粲然秋色图,究竟是谁说小皇后脸孔恍惚年纪幼小的,不说别的,单单只是这一副好面貌,便赛过了人间七八成的女人,只要不是个蠢的,那里少得了帝王的宠嬖呢!
又说太后听了宋弥尔的答复,睇了眼宋弥尔,顺手拈了块茶点便往宋弥尔的嘴里塞:“瞧这张嘴甜的,来之前怕是抹了蜜吧!要哀家说呀,你可甚么都不消学,就往哀家这面前一站,哀家就高兴了,谁不晓得你是个喜人的呢!”
那小女儿别的还含混着,这句话倒是听懂了,眼睛一亮,欢欢乐喜地双手接过了袋子,大风雅方地朝太后与宋弥尔拜下去,朗声谢着赏。
太后的话一出,又是惹来一顿轰笑,也异化着别的命妇的悄悄眼红妒忌,宋弥尔坐在高台上,将下首一世人的神情尽收眼底,面上不显,心头却感觉短短几刻钟,倒是像看了一场百家戏,众生百态,一清二楚。与以往鄙人头坐着推断别人的神情语意的“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分歧,现在看这世人,倒有了一览众山小的心态,倒是心中五味陈杂,说不上是欣喜是豁然还是别的甚么。
那小女儿懵懵懂懂地走了上前,太后抓了她的一只手,将那小袋子往她手里一塞:“快藏好归去买糖吃,不给你娘瞥见。”
太后也受用地笑了:“就你是个嘴笨的,哀家也不会非常地嫌你,”说到这里,太后话语一顿,然后在那大理寺寺卿周氏一脸受宠若欣喜不自胜地神采中接了下半句:“顶多也就是嫌弃个七八分吧。”
太后摆了摆手,“可别谢哀家,这小锦囊是皇后娘娘备下的,专门给你们买糖吃,哀家可甚么都没有操心。不过就是拿皇后的东西做了个顺水情面,小家伙,要谢你就好好感谢皇后娘娘。”
公然,太后听了米氏的话,不但没恼,反而笑意更深,她瞟了眼米氏,对着皇后说道:“瞧瞧,又是个进宫前吃了蜂蜜的,哀家但是要让杭夫人找杭大仁好好问问,都城里的蜂蜜是不是都降了价,我们这些女眷一个两个怕是都吃了足足的一罐!”
只见她着了身真红蹙金双萧牡丹宫装,外头罩了件满珍珠暗紫妆缎狐腋披肩,红宝石鸣凰缀珠额饰,背面斜插了只累金丝虎眼石垂丝海棠步摇,因为未到正儿八经宫宴的时候,满头便只要这两幅金饰,斜梳了个鸾凤髻,红宝石的额饰方才缀在了宋弥尔的额间,配着她如猫儿般剔透的桃花眼,水滴琼鼻,棱形红唇,只一眼望去,便感觉有如无边秋色,见之忘俗,移不开眼。
太后这话一出,明摆着今后这杭家的小女儿便有了纯善纯孝的隽誉,今后说亲怕是只要别人眼巴巴等着杭家遴选的份了,杭夫人听了这话,真真如同,寡淡的嘴里抹了蜂蜜,七月天吃了冰湃的西瓜,冰霜日手里握了刚烤好香喷喷的红薯,可真是如何想如何美,本日进宫的一大重担也算完成,内心一块石头落了地,神采间也松快了很多,也顿时接了太后的话持续活泼着殿中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