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绿衣,这是功德,哭甚么呢?”
对峙之际,凤瑾忽而勾唇一笑,身材渐渐往前,将脖子对准锋利的剑锋,“来啊,杀了朕吧,只要裴卿把剑往前一送,就能刺穿朕的脖子,很轻易的。”
裴琇在赌,赌她是不是真的会为了知名赔上性命。
屋子里沉寂无声,只要凤瑾手中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时纤细得几近听不见的声音。
“或许会,或许不会,将来的事谁晓得呢。”
他想劝她放手,但是他晓得不成以。
见她神采惨白如纸,一点赤色也没有,绿衣眼圈一红,忍着泪道,“奴婢去给陛下熬些补血的汤药。”
“求姑姑指导。”
“对,你就是不敢。”
不管这内里产生甚么事,都不是她一个奴婢能晓得的。
但是,他看不透。
凤瑾的手将剑锋抓得更紧,鲜血染红了锦被,追出去的绿衣一见那么多血,刚要惊呼,被钟嬷嬷凌厉如刀的眼神吓住,硬生生把惊呼声吞了归去。
裴琇和凤瑾四目相对,刀光剑影不竭,暗潮澎湃。
那双昔日只要他的眼睛里,变得幽深如海,光芒幽幽,他也看不透。
绿衣抬起泪光点点的眼,不欢畅的说道,“钟姑姑,陛下都受伤了,你还说功德?我看错你了!”
裴琇不肯让步,凤瑾就那么死死抓着剑锋,不肯罢休,鲜血一滴一滴滴在锦被上,知名心急如焚的盯着凤瑾手上的伤口。
无人瞥见,裴琇的手微微一抖。
裴琇眸光浮浮沉沉,手心攥紧了又松开,来回几次了好几次,才咬牙切齿的问道,“陛下真要拿命护着他?”
钟姑姑感喟一声,娓娓道来,“陛下不是打动之人,俄然以身犯险,是在摸索裴相的底线,裴相的让步,让陛下捏到了裴相的缺点。”
凤瑾寸步不让,知名怔怔的望着她。
那一剑即将刺中知名时,却被人紧紧抓在手中。
钟姑姑垂下视线,掩去眼底的一丝怜惜,“当个陛下那样的天子,天然是不太欢愉的。”
统统人都愣住了,知名肉痛的看着凤瑾,低低唤了一声:“陛下——”
“陛下,你料定微臣不敢吗?”
钟嬷嬷朝绿衣使了个眼色,带她退下,悄悄把门带上,将偌大的寝宫留给他们三人。
裴琇神采乌青,冒死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几近能够摧毁统统的肝火,而劈面的凤瑾,则安静多了,乃至能够说,她惨白的脸上,毫无颠簸,仿佛受伤的人不是她,跟裴琇针锋相对的人也不是她。
两边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