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缘无言以对,饶是以他一贯的涵养也忍不住想翻白眼,反观师映川这厮却脸不红心不跳地自吹自擂,似是全然不知‘厚颜无耻’这四字到底如何写,一时白缘忍不住在师映川头顶敲了一记,道:“我没时候听你胡说八道,上回那套拳法你悟得如何了?现在就练给我看!”
“不准你说我师父。”皇皇碧鸟满脸威胁地挥了一下小拳头,师映川无所谓地摆摆手:“好啦好啦,晓得你是你师父拣返来养大的,你把她当亲娘,我再不敢说她好话了好不好?”皇皇碧鸟这才回嗔转喜,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草叶:“那我先归去了,小川,下次再来找你。”师映川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由她去了。
那被叫作小川的男孩正在手脚敏捷地剔剥着一条成年人手臂粗细的蛇,手里攥着一把雪亮的匕首,纯熟地把蛇剖开肚皮,取出内里指肚大的蛇胆,顺手丢进嘴里吞了,这男孩肤色黑黄,面貌绝对说不上好,普浅显通地乃至有点鄙陋,但却生得一把乌油油的好头发,黑亮得出奇,又直又滑,直如缎子也似,就连那湖边洗手的女孩也是及不上的。
师映川一边把蛇头剁下来,一边说道:“我才脱手清算,哪有那么快?你再等等。”说着就敏捷地剥下蛇皮,又用匕首把肉缓慢地划开,这里是他二人常常来的处所,简朴的锅碗瓢盆都是有的,乃至还不乏调味之物,师映川把切好的蛇放进已经微微沸起的水里,顺手添了油盐酱醋等等,然后起家到四周转了一圈,拔了些野菜,跑到湖边洗净,等回到火堆前就把野菜揪碎了洒在锅里,顿时肉香中就带出了另一股馋人的味道。
光阴仓促,转眼三年畴昔,常云山脉当中春暖花开,茂林修竹,有若人间瑶池。
师映川眯着眼睛笑,拽过一根草茎叼在嘴里,皇皇碧鸟摸摸肚子,道:“我要回飞秀峰去啦,明天还没练功呢,再晚了师父要骂的。”师映川想起阿谁女人凌厉的眼神,不由得叹道:“你师父凶巴巴的,难怪这么大年龄了还没嫁人。”
那人微微转首看过来,夜风吹得林中叶子沙沙地响,月影稀明中,双眼狭长如刀。
“小川,你弄好了么?我已经饿了,你快点儿啊。”
皇皇碧鸟小口小口呷着鲜美的热汤,不时咬一口鲜嫩的蛇肉,吃得津津有味,一脸满足之色,师映川倒是狼吞虎咽地大口吃肉,好不痛快,两人你一碗我一碗地大快朵颐,未几时,一小锅蛇肉野菜汤就已经见了底。
“师兄,那我明天也能插手秀事堂的遴选么?”师映川抬头看着青年,既然不是断法宗弟子,那么师映川的身份在宗门当中就不免有些难堪,幸亏世人都晓得他是白缘带返来的,是以倒也无报酬难他,而白缘既然授他技艺,师映川固然不是断法宗弟子,也就含混地叫一句师兄,而这么一叫,就是三年。
师映川枕着胳膊,笑得没心没肺:“好啊,你今后长大了做我媳妇儿,就一辈子都能吃我做的东西了。”皇皇碧鸟娇美的小脸一扬,伸出一根乌黑的手指在脸上刮着羞他:“你想的美,谁要做你媳妇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