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当时候,为、为甚么要逃?”
遗珠松了口气,“那就好。”她洗完脸,用布巾擦手的时候,似是随口问了一句,“那……殿下呢?”
花御一却别过脸去,不屑道:“用、用不着。”
提及步行云这个江湖大夫,一开端太医们都是回绝的。但是眼看着他进宫以后,花御一的环境确确实在一日好过一日,太医们也不得不平他。再加上皇后娘娘曾经承诺,如果治好花御一就会给步行云太医令的位置,太医们天然都不肯获咎步行云父女。
“叛变骁国的人是你爹爹,又不是你。当时你只要五岁,你懂甚么。”固然遗珠只比花清词大一岁,现在却像一个大姐姐般安抚她,“我最讨厌这些分不清主次,殃及无辜的人。更何况他们说你爹是叛臣,那他们又是甚么,莫非不是叛变燕国的叛臣么?”
花御一阴着一张脸看她,仿佛遗珠欠了他八百吊似的。
次日凌晨,遗珠一觉醒来,固然还是模糊地感到头痛,但是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了。
她气喘吁吁地说:“殿、殿下好沉……”说着塞了个青玉抱香枕在他身下。
遗珠长长松了口气,美意美意地问他,“殿下到底伤在那里了?太医还没来,我先帮您看看吧。”
花御一没好气地说:“先、先扶本王起、起来。”
花清词冷静品了一会儿她的话,点头道:“你说得有事理诶,大师都是叛臣,谁比谁崇高多少啊?答应他们叛变,就不答应我爹爹另谋新主了?”
就在遗珠筹算给他上唇蜜的时候,花御一冷不丁展开眼睛,吓了她一大跳。
“强公公!”遗珠到底是个女孩儿家,听他这么说,不由微微红了脸,“你可不要胡说。”
“哦!”花御一重重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说:“原、本来是他逼、逼你来的。”
“这……”国强难堪地看着遗珠,诡计让她帮着劝一劝安敏郡主,谁知遗珠却道:“强公公,能让我们看殿下一眼么?只要确认他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想想花御一前后两次受伤,隔了将近两个月,对她的态度倒是大不不异。上回他是死活不让她近身,这回倒是死活不让她走了。
遗珠轻叹一声,拉了张玫瑰椅在他身侧坐下。近手边有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个甜白瓷小碗,遗珠翻开一看,内里是冰糖银耳羹,还是温的。想来是怕花御一醒来口渴,给他润喉用的。
遗珠心中俄然狠狠一揪。
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但幸亏遗珠本日固然中了迷药,但还没有被完整迷晕了脑袋。她凝神想了想,猜想道:“殿下是说上午,在树下的时候?”
固然晓得她这话真假掺半,可花御一还是挺欢畅地微微翘起了唇角。
遗珠吓得不敢动了,赶紧低眸去看他,只见花御一剑眉微皱,额头上浮起一层虚汗,果然是疼痛不已的模样。
国强不愧是“俢仁宫大总管”,他说话算话,说一眼就一眼。
“那可不见得。”遗珠下认识地辩驳。
花清词点点头,可她还是难以安静下来,“可那些刺客……是骁国人。骁国人恨死了我爹爹,我是晓得的。我很小的时候就会有骁国人跑来骂我,说我和我爹都是叛民贼,必然会不得好死。爹爹把那些人都杀了,可我晓得,他们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