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垠一听到腹中孩儿,方才的底气顿时减了一半,这才感觉浑身酸软,不由地向后靠在了老婆的身上。
朱芷凌下了抚星台便受命去了来仪宫,足足过了一个多时候才出来。随行的宫女们见她神采阴沉,不敢多问,谨慎翼翼地扶她上了软轿。
老宫女摇点头道:“你说你家公主就为这事儿置气?那可大不必了。那陆文驰昨夜就服毒他杀死在牢里了。”
赵无垠更加迷惑了,这都是功德,何故老婆提及来有些支吾。他警悟地问道:“她能这么想天然是再好不过,你为何面有难色呢?莫不是……她另有甚么前提。”
朱芷凌点了点头,道:“那便现在回吧。”
赵无垠看着她很久,方苦叹一声:“我便是想说不好,又能如何?”
朱芷凌终究忍不住了,厉声道:“赵无垠,我也清清楚楚地奉告你,母亲的主张已定,明日瀛泽殿上她自有分晓。南华销金案就此作罢,她晋你为尚书,你接不接管都不会有任何窜改。她明日只要圣旨一下,你能何如?!”
赵无垠眼中恨意大盛,口中毫无遮拦地刻薄道:“所幸我非旁人,而是你清鲛公主殿下的驸马,以是你母亲恩宽,给了我回旋的余地,也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是么?”
赵无垠想要摆脱,何如朱芷凌已是用力力量从他身后死命抱住,那里能挣开。
清辉宫的后花圃里,银泉公主的贴身侍女小贝正和来仪宫的一个老宫女坐在亭子里谈天。自从前次这老宫女偶然中把赵钰之墓地点奉告了小贝以后,隔个月余总会来清辉宫一趟。偶然只是闲谈,偶然两人互换些梯己的物事。半年下来,俩人已是非常熟络。
小贝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我说如何我家公主气儿这么不顺呢。她向来懒得管朝堂上的事,可赵钰大是分歧,他如果然是被害死的,那公主不得亲手剁了陆文驰?”
赵无垠刚要起家唤宫女,朱芷凌伸手止住了他。
“如何不真,今儿一早清鲛公主就挺着肚子来找陛下了。我就在殿侧,全闻声了。”
“如何?”
小贝被唬了一跳:“此话当真?”
赵无垠心中迷惑,陆文驰既然已经死了,另有甚么不好的事么?见老婆神采慎重,只好坐下。
该说的总得说,无垠,但愿你莫要怪我。
回到瞰月楼,登上高台,赵无垠已早等在那边。他一见老婆,忙扶她坐下。
小贝听了不觉得然,冷哼一声:“你若不信我的,咱今儿就打个赌,看看这桩事儿是陛下能占了上风,还是让了我家公主。”
俄然朱芷凌问了一句:“驸马现在那边?”
小贝有些不信,瞥了她一眼:“陛下商讨这类大事都不撵你们出殿去的么?”
朱芷凌不由泣道:“你这是何必。陆文驰已是死了,母亲现在要给你的,你受了便是。她不给你的,今后我也定会给你。他日待我登了御座,你父亲昭雪之事又能是甚么难事?你何必非要争此一时?我已怀胎四月,现在身心乏力,南华岛之事亦是倾尽所能,你即使不为我想,也该为肚中孩儿想一想才是。你若跳了下去,我们哑忍至今的这统统又算是甚么?岂不是前功尽弃?”
“无垠,方才在来仪宫母亲与我说,陆文驰既然死了,想晋你补了户部尚书的空缺。一来母亲感觉你打理户部甚是细心,二来……”朱芷凌边说边看了看丈夫的神采,“二来……既然南华销金案是桩冤案,你父亲之死当是要赔偿的,你接任了尚书,也算是子承父志,能够告慰他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