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佐沉思了一会儿,言道:“不管是何方崇高,奉告我们的目标,必然不是善心大发,想必是但愿我慕云氏向碧海国发难好从中得利。知晓得如此透辟,可见与碧海国渊源颇深。”
“住嘴!”黎太君一声怒喝,慕云佐尚未回过神,面前已是一黑,脸上清脆的一记巴掌,打得他耳中嗡嗡作响。
慕云佐听了母亲一席话,方恍然大悟,他深思半晌,又问:
慕云佐听得神采阴沉。
慕云佐见母亲一脸喜色,心中反而又吃准了几分,毫不让步地驳道:“母亲先不要急,事已至此,孩儿就想问,为何兄长身后没几日,母亲就去含元殿讨要了丹书铁券?这又作何解?”
“那么依母亲之见,朱玉潇自从嫁入我慕云府中之日起,便已包藏祸心?”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鲡鱼之毒,竟能害阳而滋阴。这是我不管如何都想不到的,难怪那朱玉潇同食同饮,我亲身试食都未曾有异。固然过后有了狐疑,但毕竟是晚了一步。”黎太君点头悲叹道:“佑儿,竟然是如许被害死的。”
听母亲如许说,慕云佐俄然有所顿悟:“难怪这几十年母亲一向都对那朱玉潇把守得如此周到,事无大小都要过问,本来是父亲的主张。但是以父亲的谋算,既然看破了明皇的企图,又推测朱玉潇心胸鬼胎,当初何必答允了这门婚事?就算碍于两邦交好的面子答允了,她一个远嫁之人,嫁过来后想要寻个由头撤除她,再称是病故,碧海国又能如何?她若一死,明皇的失衡之策不就成了一席废话?父亲怎会让我慕云氏落到明天这般地步?”
背对着母亲,是不想看到母亲忙于粉饰脸上的慌乱,慕云佐尚不想逼得太紧,他想要的实在不是关于落英湖的一个解释,而是另一个。
黎太君悠悠地展开眼,环顾四下。发明本身正躺在床榻上,榻前只要慕云佐一人。见她醒来,忙扶她坐起,又替她背后塞了个软垫,问道:“母亲现可感觉好些了?”
“你父亲志向高远,非常人所能及,他对你和佑儿都寄予了极高的厚望,他未与你们明言只是机会未到。何况现在佑儿已是没了,这实是出乎他的料想。但你要信赖母亲,慕云氏算无遗策,你父亲更是历代少有的英才,即便是现在我们也没有一败涂地。以是你必然要听母亲的话,不成冒昧,须再冬眠一段光阴才好。”黎太君说着说着,想到偌大个太师府,只剩下母子二人,又有些哽咽起来。
慕云佐从未见母亲动过如此大怒,心中纵有痛苦,亦不敢再多言半个字,只得低声道:“母亲息怒,儿子记下了。”
黎太君看着桌上的那封信,俄然说道:“就是不知这信使又是何方的来头?要将碧海的这些暴虐心机奉告我们慕云氏。”
慕云佐听母亲仍然不肯道明,又听是父亲的遗策,只得皱眉捺住心头疑虑,不再发问。
慕云佐站起家来在房中踱了几步,沉思了好一会儿,俄然问道:“若真是因为鲡鱼有毒,为何碧海人仍然食而不弃?”
黎太君一听,又急又怒,口中竟然有些结巴起来:“这……这……母亲之前便已说了,年事……”
慕云佐摇点头,绝望地说道:“母亲终是没有说出为甚么圣上不会伤害我慕云氏。母亲说向着他是因为姨母是阴牟国的长公主,他身上有姨母的血脉,护他便是护着阴牟国合入苍梧国的帝祚。那母亲也是阴牟国的公主,我身上也有阴牟国的血脉,他本日能坐得的帝位,我他日又有甚么不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