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有摔琴谢知音之嘉话,我是断弦候知音,岂不风雅。”声音有些洋洋对劲。
朱芷潋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笑盈盈地表示他一同靠近船心。她先是从小桌几上面摸出一把铜棍往桌面中心的一个铜制莲花口上一插,变成一个支架。又指了指船的腰身两边的船沿,只见船沿处各有一个颀长的盒子。
话音未毕,远处已驶来两艘宫船,恰是方才领命去取衣裳火盆的宫女。
“这是好天用的啦,里外皆可见。苏学士另有甚么题目嘛?”
朱芷潋啧啧奖饰:“你连这花只要沙柯耶城才有都晓得,真是不简朴。这是某年我生辰时老杨送我的礼品,是一整块的虎魄镂刻出来的。别看个头小,只要悄悄一吹,声音就能传出老远去。全部太液城就只我这一枚,那些侍卫宫女一听就晓得是我在唤他们了。”
朱芷潋一听,哈哈笑起来,“实在他也不老啦,也就跟我大姐差未几年纪,只不过老是老气横秋的模样,我便叫他老杨叫惯了。他呀,是个可风趣的人了,晓得的又多,你见了他必然不会悔怨的。”
他又想了想,心下一动,又问:“总听你叫他老杨,他究竟有多老?”
两人又行舟划了一阵,转入一片方洲的浅滩。岸边芳草青青,一片乌黑的鹅卵石铺出一个天然的船埠来。朱芷潋跳到岸上栓好了船,苏晓尘则终究踏上了实实在在的空中,感受心安了很多。
不会把我如何?这话说得就让人感觉她很凶啊!这句姊妹情深的保护之辞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苏晓尘摇了点头说:“之前佑伯伯……噢,就是银泉公主殿下的夫婿,他教我读过一本古典,叫《独物格致》。内里提到伊穆兰有一种奇花叫烬丝花。此花朱红似火,只要花蕊没有花瓣,盛开时好像花瓣被烧烬后留下的丝骨,故名烬丝花。烬丝花娇柔非常,在苦寒之地是活不下去的,听闻只要伊穆兰都城沙柯耶城的地下才有。没想到本日能见到……”
朱芷潋又是一脸的对劲色彩,“这叫墨兰帐,是拿鲛鱼的鱼鳔捣碎晾晒拼接成的,防雨防晒,制作极不易,就只要我和大姐的船上有。你在这内里换衣裳便能够啦,帐上涂的墨汁很密,内里看不到内里的。”
朱芷潋摇点头说:“那倒不是,郝师爷说本身年纪大了,商馆的账又多,顾不过来这个外甥,央了莫大虬来找我大姐,问能不能让他外甥住过来,趁便读些书识些字,大姐便帮了他这个忙。”
天井并不大,但设想得很精美。三面都是花坛,错落有致。旁围的香樟树遮得内里看不到天井内里,私密性很好。中间有个凉亭,亭子的前面是一间清雅的茅舍,茅舍边横着几分薄田,很有些采菊东篱的意义。
苏晓尘不通乐理,听了这一会儿,没感觉弹得有多好。不过音色动听,古朴浑厚,能感受出琴倒是很贵重的模样。
婢女小声嘀咕道:“您风雅,归正换弦的又不是您……换得我手都疼死了。”
“住南岛的人里也有一些不是啦,比如老杨。之前朝堂上的阿谁莫大虬你见过吧?大姐常找他办些事,莫大虬的商馆里有个郝师爷,年纪挺大了,老杨就是他的外甥。”
苏晓尘俄然想起瀚江上的那几十艘庞大非常的虎头舰鼋头舰来,如果上面载满了伊穆兰的铁骑……苍梧国如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