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尘呆坐在那里,脑中如同千军万马在号令普通,耳边仿佛听到那十二万铁骑临死前的痛苦哀嚎。
算好机会对碧海同时停止伪报,假传伊穆兰来攻的信息,袒护了驱虎吞狼的动机,这便是以报为隐。
苏晓尘一皱眉,问道:“这么说,这探报的兵士有诈?但是伪报之计?”
苏晓尘摇点头道:“我不是碧海之人,可我曾细看过碧海国的边地步图,那太液都城到霖州界南之间是百里之距不错,但池沼之地甚多,并非一马平地。你们伊穆兰的铁骑想要一夜奔袭,是绝无能够的。”
“国主刚出城,就碰到了刃族的兵士来探报,说刚从碧海国探得动静,碧海的粮草正从四周八方往太液都城郊野的粮仓运去。那碧海的稻米一年三熟,此时恰逢头一茬稻米收割结束。”
暖和叹了口气道:“可惜当时国主跟前没有像公子这般的谋士来进言啊。苏利国主本是个智勇双全之人,他也感觉敌情莫测,不敢轻定。此时紧接着又来了新的探报,说运往太液都城的粮草甚多,都是尚未入仓的新粮,数量之多怕是五万军马恐怕也没法全数搬完,须得起码十万兵力才够。国主听后,更加心动,但还是狐疑有诈。这时,中间有谋士说道,既然国中另有七万兵力,只是屯在沙柯耶多数也是需求扶养,若能南下会师一同劫了粮草,不但能够搬回统统粮食,这十二万兵力的沿途供应也全然不愁,且如此众众雄师,即便有诈,碧海又如何能敌?不敷为惧。”
伪报之策的策应之时常常是连环数局以后。在这个谋局中,金山之策看似是一策,实在不过是先前设下的谋局中最后的一步罢了。
他深得慕云佑军略的真传,暖和这一番话说下来,又将他在《云策》中所习的兵法一一考证,实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若非如此,戋戋两个月如何能来得及,慕云氏长年在我沙柯耶多数、太液都城和霖州地界都伏下细作,只怕那年夜袭碧海商队之时,慕云铎就早已派人入了太液都城,谎称我伊穆兰南下,就连那金山之策和毒杀我伊穆兰铁骑的毒液也是早就拟好了和提早备下的吧。”
“毒金之战之前,另有如许的原因?这究竟是谁设下的战略……”苏晓尘原觉得对这段旧事已是了如指掌,不料俄然听到了这些,感觉背后隐情甚多。
苏晓尘木然举杯,一口饮尽,此茶清冽飘香,味道与壶梁阁中所饮的黑岩青针毫无差别,但是此时的他脑中想的只要伪报之策,已浑不知滋味。
苏晓尘的脑袋俄然嗡地一声,慕云氏?
但是越是念着,他越是涔涔汗下。
“公子好聪明,恰是伪报。这兵士是苍梧国的特工,意在诱使苏利国主将军势增至十万,国主入彀以后莫说太液都城,就连霖州界都未进入,便在交界的镰谷产生了毒金之战……”暖和说得神采暗淡,不由嗟叹起来。
这如何能够?清楚是碧海得知伊穆兰铁骑南下太液,国中无兵,无法之下才八百里加急求救于苍梧国的慕云三太师。此事天下皆知,如何就变成了慕云氏伪报于伊穆兰在先,而后以金山之策献于碧海退敌了?
伊穆兰最想要的是粮食,因而以粮车的伪报诱之,这便是以伪诱真。
苏晓尘是晓得佑伯伯的这些细作的,也曾听他说过近年来细作传来的动静老是越来越不详确,本来有如许的原因。实在又何必去监狱中探这些人的真假,慕云之策中伪报本就是常用之策,当年帮手李氏安定天下时,慕云氏更是巧用了各种伪报诽谤之策,才巧取豪夺了城池无数,伎俩与这金山之策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