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姐姐尚未即位……”
“这世上哪有甚么鬼神,我是不信的。”苏晓尘嘴上还是在逞强。
朱芷潋摇了点头说:“碧海国凡是矿石开采、熔矿成金、融金成锭,此中每一步都有分歧的人记数入簿,造册归档。陆文驰交出的物证里,这半年来统统的矿石、金锭的数量均有稽可查。这些记数造册的人当时总计有四十二人,如果说只是一个工头所供之词不成信,那么这四十二人所造之册又如何解释。卷宗上写了我皇祖母是细细审看了这些册簿,发明数量上大有出入,才最后定了罪的。”
本来如此……苏晓尘心下有些明白过来了。朱芷凌约莫是想替夫婿昭雪,但又不想和她母亲抵触,明晓得当年的旧案有可疑之处,却用心置身事外,让mm和本身这个外臣去查探。若查出了甚么,自有她mm出头。若没查出甚么,她也无碍。难怪她在这件事上,查阅卷宗、斥逐保护、每一件事都如许地上心。
本来如此,看来锁头的纹样公然是和历代明皇相干的。
“卷宗上说赵钰被下了大牢后,并未做太多的辩论,入狱后也是每日以泪洗面,对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所陈罪名皆招认不讳,三今后便押往法场伏法就诛了。”
“本来如此。那么赵钰本人认罪了没有呢?”
朱芷潋点上灯,坐下来轻舒卷身,展于案上。卷宗的纸张已泛了黄,显得很有些年初,但卷首和卷尾的朱印仍然纹理清楚,素净夺目。
“倘若真有幽灵,你怕也不怕?”朱芷潋仍然诘问,实则不肯放过这个戏弄他的机遇,脑中已开端网罗些鬼怪的传说。
就像卷宗上描述的一样,这个南华销金案,明显白白,毫无疑点。
苏晓尘指了指锁头说:“你看这些箱盒的锁头上,都有各种斑纹,我猜想应当是你们历代先皇御用的徽纹。”
“这倒不是非要即位了才可用,我母亲做监国公主时就已经开端用泉纹了,只是我传闻这些锁头的徽纹有个端方,只如果用了新的徽纹,旧的徽纹就再不消了,旧锁头的模具也一概烧毁。说是为了便利今后归档封存,好辨别是哪位明皇经了手的。”朱芷潋解释道。
不过如何说小潋也是替本身才答允了南华岛的事,她姐姐的这些心机怕是说了她也不信,反要着恼。不如就默不出声地陪着她探一探南华岛,也好照顾她一下。
“卷宗箱盒的锁头是开启即毁的,哪一代明皇颠末手,若再想上锁,就只能用新锁,为的就是可追根溯底,一清二白。”朱芷潋说的确是真相,碧海国的历代女帝各个心机周到,在这些事情上向来滴水不漏。
东首角落里的那批箱盒显得最旧,盒上的锁头都铸成了一朵兰花,苏晓尘想开初代明皇的名讳中有“兰淳”二字,估摸这约莫是建国明皇利用过的徽纹。再看南首的那批盒子略有些新,锁头变成了莲花。再看西首的箱盒的锁头,是一簇波浪的模样,苏晓尘思忖着约莫是因为三代明皇曾用过金泉公主的封号。最后看到北首的箱盒,锁头已变成了两条交汇的锦鲤。苏晓尘暗想,那日殿上见到朱芷凌,戴的也是双鱼金丝冠,莫非是这个启事?提及来,她虽是监国,但尚未即位,怎能就更替了她母亲所用的徽纹,这不是大不敬么。
“但半年以后,陆文驰俄然上书弹劾赵钰私刻度量中饱私囊,证据是这半年里采矿数量虽丰,但熔炼以后所得的金量远不敷当初勘验时所得之数。若说熔炼时不免耗损尚情有可原,但是据陆文驰所言,熔炼前投入熔炉的矿石皆是精选的好矿,熔炼后百斤矿石所得黄金不敷二三两,相差甚远。又有宝泰局卖力锻造矿车的工头作证,是赵钰授意将矿车改成大小两种,常日里用小车,如有官员巡查则用大车,大小车皆称百斤之量。常日里剥削下来的矿石便藏于洞中,择日再行熔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