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佐看着帐边挂着的七星宝剑,心中暗道:父亲放心,即便没了兄长我也会把那太液城支出囊中,不负父亲的遗托。
“不必,不必。”
“何事?”
鸽鹞到了!
攻太液,挫淞阳,一举两得。
韩复答得简短,多一个字都不说。
“嗯。”
慕云佑还是笑了笑。
“是!”
慕云佐摇摇摆晃地坐在顿时,看着天气将暗,伸了伸手,长蛇般的雄师马上连续停了下来。
“碧海的朱芷凌那边传来军令,入滨州之日起,沿途州县都已备下粮草随时供太师取用。”
“何故夜晚行军?”
论年代,同朝为臣的日子已过了几十年,相互都是从英姿勃发的弱冠之年,看着对方鬓角生白,直至半百。但是论友情,实是反目不竭,韩复被慕云佐骂过的次数只怕不比户部尚书裴然要少多少。
“还请兄长明示。”
那兵士附上前,低声说了几个字。
“此处是那边?”
“没甚么了,你回渡口去吧。”慕云佐对劲地挥了挥手。
现在可好,趁着东征北伐,韩氏又自告奋勇地当了前锋,连神机营都跟着出了帝都。趁此良机,便可名正言顺地让他去打头阵。
只见他脸上神采垂垂凝重,却掩不住几分欣喜。
韩复晓得渡江口边有一个鸽鹞的哨站,专门用来通报边疆的动静。
自古攻城,向来损兵折将,太液城乃是难攻不落的天下名城,本来凭我慕云氏的智谋,想要奇袭也不难,不过此次我就命韩复立下军令状去强攻太液,他再想减少毁伤,不损个五六分,也休想拿得下来。
可明日即要渡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到底如何是好?
“两日前的子时。”
说着,慕云佐转到结案边的圆凳上坐下来。
“拜见太师。”
韩复低首自出了营帐,心中好不愤恨。
“那弟弟就洗耳恭听。”
慕云佑则当仁不让地在案前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韩复走后,慕云佐感觉有些倦怠,本来手中还执了本兵法坐在案前看着,厥后干脆靠在躺椅上看。
“这如何敢忘?‘善游者溺,善骑者堕;盈久必亏,乐极生悲。’”
闷热,潮湿,连蝉声都委靡得几近听不到几声。
“兄长,从之前到现在,但有出兵,一向都是你为大帅,我为副帅,出运营策也是你我二人相互推演。现在只我孤身一人,怎能与咱兄弟同心同谋时相提并论呢?”
温帝也晓得韩复会比慕云佐先到几日,定是用心挑了日子,不到最后一刻毫不泄漏一点风声。
“回太师,韩统领两日前已至瀚江渡口,就在渡口旁安了营,只等太师命令。”
他大声唤道:“烛火灭了,来人,点上。”
“此次出兵,你是前锋,我晓得淞阳大营从不出帝都,但既然出了,便当让天下人都领教一下你韩家军的短长,这不但是替圣上效力,也是为了韩老爵爷的威名。”
他接过兵士递过来的一枚颀长如指的长筒,从中抽出一张纸条,借着月色看了起来。
到了瀚江时已是半夜子时,人困马乏。他乃至还等不到营寨已起,便抽出锦囊来看,只见内里的绢书上只写了四个字:
“兄长晓得父亲的暗渡遗策?”
“那弟弟先听兄长教诲。”
正思考间,帐外来报:“淞阳大营韩统领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