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泉公主听得扑哧一笑,四下的奴婢们也都跟着悄悄笑起来。他们口中的温帝明显脾气极好,连一群下人都能暗里讽刺。只要苏晓尘佯装没闻声,只顾吃本身盘中的菜。
“老爷说公子必然喝了酒,不让骑马。”
话刚出口,昂首看到温帝投来责备的眼神,不甘心肠改口道:“特别是那慕云佐……伯伯……颐指气使,目中无人。本日朝上父皇也见了,皆是父皇平日过于仁厚,方有他那现在的气势!”说完还是余气未消,闷闷不乐。
“尘儿,伯伯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事事快意,唯独缺憾子嗣一事,迄今膝下无儿。近年来身材越来越不好,想到可承衣钵之人也唯有尘儿了。你本性纯良,资质聪慧,实是不成多得的英才。男儿当以天下为己任,伯伯将《云策》传你,是但愿你将来能为苍梧国建功立业,造化百姓,也并非只为一己私心。”
苏晓尘奇道:“碧海国不是公主殿下的母国么?荣归故里,哪有孩儿照顾公主殿下之理?”
“忘了伯伯说过的话?”苏晓尘有些懵懂。
“尘儿,这是以我毕生所学写下的策本,以你的资质,加以光阴,必可融会贯穿,你要谨慎保存,勿等闲别传。”
苏晓尘问:“那当如何而论?”
温帝听了不怒反笑,伸脱手去在太子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你倒是敢说,说到最后,竟是朕的错误了。你说他慕云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朕且问你,当初有赋税的豪族不但我渑州李氏,另有那庆州崔氏,高州柳氏,丰州殷氏,劲敌环伺。若论势大,漳州常氏已占江山三分有一,为何慕云氏视如无物独来投我李氏呢?”
慕云佑并不作答,渐渐踱到窗边,幽幽地说道:“尘儿,之前伯伯教诲你大丈夫当如何为人处世可还记得?”
慕云佑皱了眉,“又骂人了……这火爆脾气也不知何时能改。裴然掌着户部十数年,当然为人是有些分斤拨两策画甚多,到底无大过,怎可说换就换。”又问:“那圣上作何论?”
慕云佑笑着摇了点头,表示他不必多言。
慕云佑有些自嘲地笑道:“之前曾有一人,说我善谋不善断,实在并非我不善断,而是不肯。既无对错,何必要断?我只凭本心行事,于心无碍,六合和蔼,天然不消纠结是非对错了。”
慕云佑问,如何才返来。那侍从小声道:“听闻左太师本日朝堂上把户部的裴尚书和淞阳大营的韩将军痛骂了一通,下了朝又扯住裴尚书在宫墙根儿下训了半日,说他‘对上满口恭维,对下外宽内严,真是个锈才!’本身也气得不轻。方才回府,说是偶然用膳,本日就不过来了,望大老爷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