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宫门敞开,大禁抽了个空,和勾陈星君会商戍卫轮班事件。正筹议得热火朝天,猛瞥见一道银光落在度仙桥上,人影在云海中如一道虹,御虚乘风往玉衡殿方向去了。
爱情啊,真是个熬人的东西!大禁作为御前第一智囊,千万年来也算吃透了君上的风俗。上半晌欢天喜地,入了夜如坠深渊,猜想此行必定吃瘪了。
大禁眨了眨眼,“是陛下吧?”
天帝的脸都绿了,“你再胡说八道,谨慎本君将你罚进牲口道。”
勾陈星君游移地点点头,“仿佛是……这么晚了,陛下去哪儿了?”
“你是在提示本君,亲信誉了六千年,该换人了?”
天帝转头望向殿外浩淼云海,“不管如何,本君初心稳定。”
大禁掖动手,渐渐阐述了他的观点,“君上不再去月火城,臣觉得如此最好。您毕竟不是平凡人,下达九幽,上至三十六天,没有一处不以您为尊。月火城是始麒麟巢穴,浮城四周仞气厚如壁垒,您出入城中,万一产生忽略,那但是改天换道的没顶之灾,千万儿戏不得呀。臣有一句肺腑之言,或许君上不爱听,但臣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搏命向君上谏言。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底子不值得君上花那么大的精力。臣记得,当初琅嬛君因情秉公,君上恨铁不成钢。如何想在换成了本身,这份心性便全然没有了呢。”
这下他果然气着了,普天之下还没人敢质疑过他的长相。她到底是甚么目光,竟会感觉他欠都雅?他原想和她当真计算一下,他到底那里长得完善,转念一想感觉这统统必定是她用来气他的说辞。针锋相对时能有甚么好话,当然是甚么叫人不舒坦就说甚么。
御案后的人走出来,在空旷的殿宇中渐渐踱步,仰首道:“乾坤一统,是历代天帝的心愿。本君遵守天道,剿灭那些冬眠于暗处的浑沌巨兽,不是为本君本身,是为天下百姓,为后代万代。但是再了不起的人,也会有私心,本君的私心就是她。若没有她,本君就要受永久孤寂之苦,麒麟祭司的谩骂,会伴随本君一辈子。你晓得孤单有多难受么?特别在你尝过有人作伴的滋味以后。”
“要不然……你再看本君一眼?”他伸开双臂在她面前渐渐转圈,“你不是很喜好云月么,云月是本君少年时的模样,实在与现在也没有多大不同。”
“本君喜好女人,不喜好男人。大禁能与我同床共枕么?能为我生儿育女么?”
他有些自暴自弃,欣然说:“我对你,恐怕再也下不了手了。”
大禁搓动手道:“那君上是为何啊?先前还好好的……玄师又惹君上不欢畅了?”
天帝感觉不成思议, “你说本君丑?”
“那您又说再也不去月火城了……”
天帝来去只在一瞬,话刚说完,人就杳杳不见了。
氛围很严峻,仿佛随时会发作一场恶战。似曾了解的景象,倏忽重回万年之前,月夜的牧野上,银衣银甲的上神少苍,与玄衣金甲的麒麟祭司各据一方。神兵在手中熠熠生辉,血也还是滚烫……